在回到北京的第二天,跟黄玉良失联很久的李焱接到了张广之第一时间的电话,说是黄玉良等人已经从内层空间出来,几人疲惫至极,待休息好便准备回返。
李焱看了看手臂上的黑箍,他觉得过了好久。
“回来了。”
当李焱抱着父亲的骨灰坛子来到爷爷李壑面前,爷爷说了这一句,既是对他,也是对李飞蒲。李壑清明了一世的眼睛,就在这一瞬间暗淡下去,成为一个佝偻的老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苦是绵绵不绝。
没有葬礼,李焱将父亲的骨灰跟母亲合葬,墓碑的生卒年上,死亡日期刻成了同一天。
李焱记得那天阳光很足,打在他睫毛上让他睁不开眼,风很冷,吹得他有点哆嗦。
白义尘的伤情仍然很危险,几度高烧陷入昏迷,祁红伟随黄玉良护送白义尘回京,由关树东和黄玉良的几个朋友安置剩余的半妖族群。经此一役,祁红伟也知道这些半妖并非出了那监狱就安全了,但即便如此,也应该送他们回家跟亲人团聚,哪怕只有片刻。
祁红伟由于当年的私事,已二十年未归,此次因白义尘之故再次踏上返乡的路,心中竟紧张不已。他不能去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却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出现一个偶然的相遇,他想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了,但是他又希望别有这种偶遇,因为人的贪欲会不受控的扩大,如果见到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当年那样,他终究也是老了。
黄玉良想让白义尘尽快接受治疗,但因伤口承受不了长时飞行的压力,几人还是选择火车转机,预定了条件最好的包厢,将其安顿好后,也跟李焱报备了目前的行踪和预计到达的时间。
刚挂了电话,祁红伟来到黄玉良的包厢内。
“在外面听到你打电话,”祁红伟其实想问的更多,但是又不好细问,“他们那边也挺顺利的?”
“比咱们的获大得多。”黄玉良想了想,“他们找到李飞蒲了,不过……已经被做成活尸了,嗯……没救了。”
祁红伟长长叹了一口气,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
“我这次回北京,还因为你说的那件事,”祁红伟指了指白义尘包厢的方向,“白义尘的伤,普通医院治不好,这伤口能活着也太奇怪,所以我要拜访一下那个薛家。”
“薛家能治?”
“如果你判断没错,这一家是狻猊的化名,那凭借她家的用药,加上我的元气,问题不会太大。”祁红伟低下头,“同为龙子,我也得为张广之考虑,我和老关死后,那世上的龙子就只有这两位了。”
“关叔他……没有后代?”
“他媳妇和女儿都被人杀了,”祁红伟顿了一下,“龙子杀的。”
“龙子间的矛盾在起初没有那么大吧,不就是谁也不服谁?后来上升到这个地步?”
“最根本当然还是利益问题……那不是重点,”祁红伟一根手指点在黄玉良的手机上,“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从镜像八卦的内层空间出来后,黄玉良和祁红伟曾讨论过一次。从人类黑衣众和囚犯半妖受控、死亡状态来看,黄玉良判断这是两种形式,黑衣众可以同时被大规模处死,且不管是谁,说话的声音、质感非常一致,可以视作“远程控制”;而半妖却需要一个一个来,说话是被附身者本身的声音,这情况更像“亲自附身”。
无论如何,黄玉良作为天劫之后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