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壑横眉竖目,一语不发盯着黄玉良,黄玉良坚定地只对视了三秒,便痛苦而羞愧地低下头。
可以说,在那四个字刚一说出口,黄玉良就后悔了。
李壑眉头松懈,仿佛周身严阵以待的盔甲利剑纷纷卸满一地,幽幽叹了口气,“行,挺好。”说罢,轻笑一声,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剪刀,“我本以为,是小子身子坏了,你瞒着不想让我知道,原来不是,那我就放心了。”
李壑此话一出,黄玉良心中一个大震,原来老爷子套话逼问如此,是担心孙子失踪归来身体安危,黄玉良所言之事,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自责和后悔将黄玉良淹没,一个大嘴巴猛抽在自己脸上,为什么要跟老人家说这种事呢!
“干嘛呀!”老爷子站起来胡噜一下黄玉良的头发,“什么毛病。”
黄玉良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李壑心中几乎已是落下死石,深知事情几乎难以回转,但人总不留有一线希望,“如果检查结果,万一是好的,立马告诉我,不是就算了。”
“是,可能……常明瑾找到的头骨就不是李洪前辈的呢,这也是有可能的……”黄玉良点点头,实际上已想尽快离开,生怕老爷子再说下去,自己眼泪就忍不住了。
“你……”李壑看黄玉良如此神情,又是叹了一口气,“我再跟你说一件事,你能以性命担保,除你、我,还有做法的那个小常,再无别人知道吗?”见黄玉良答应得坚定,李壑压低了声音,“小玲儿的妈,是我大哥李洪的私生女。”
黄玉良大吃一惊。
“所以,若检查结果不好,你让小玲儿试试……但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李焱发觉到下午黄玉良和爷爷谈话后,神情就甚为古怪,姜胜说他可能是忧心那茶楼无端被烧毁的事,李焱也只好先这样认为。
在黄玉良走后,李焱又被爷爷叫进屋里,关上门,爷爷直接拽过来一句:
“你和小黄关系有多好?”
李焱就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可以信任他吗?”
李焱屏着一口大气不敢出,僵硬地点点头,还以为是爷爷发现了他们俩的关系,心中只觉自己差点就尿了。
李壑之所以问这么一个问题,是因为有件事必须要确认。不久前,姜胜的家人找到了李壑,告知他先前藏了姜家祖传青黄蛇戒的那位学者,两口子都被杀了,姜家没有明说,但话里暗示的意思,是询问是否为李家所为。李壑当即表示李焱不可能做这种事,今时当着孙子的面儿直接问了,他所想当然不差。
但是,李燕子刚走,目标就被灭口,这对名声是极大的伤害。
虽非李焱所为,但真的跟他们的“到访”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李壑疑惑,李焱心里倒不一定没想法,那学者夫妻先后被杀一事李焱已是早就知晓,心中隐隐觉得是父亲所为,才没有告诉爷爷。
李壑取出几张纸和照片来,李焱一看,是不少陌生的面孔,其中一张只有背影和隐约的一张侧脸,但像极了父亲李飞蒲。这些照片是姜家未找到李壑前,追踪学者时偷拍的照片和暗中调查的一点资料,这些人都与学者接触过,但经过姜家的调查,暂未查出可疑之处。李壑点着那张疑似李飞蒲的照片,爷孙俩已不用多言。
这是来自爷爷的任务,查出谁杀了学者夫妻,还燕子李三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