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白对林秋紫没了羽毛十分激动,李焱知道那是先生施的障眼法,但是他和其他几个人一样不敢轻举妄动,架在林秋紫脖子上的刀,明晃晃地反射着贪欲,实在骇人。
那位不知姓名的青年向前走了一步,“放手吧,您仔细看看抓住的到底是什么。”
林秋白看了一眼青年,又看了一眼自己挟持的林秋紫,只见林秋紫慢慢转过头,头完全转过来正对着他,满脸的皮肉已经溃烂发臭,有蛆虫从五官钻出来,腐肉一块块往下掉。
“啊!!!”林秋白发出惊恐的尖叫,吓得一手将林秋紫推到一边,但是手上已经爬满了蛆虫和污血,那些蛆虫正顺着他的指甲爬进去,不管怎么弄都弄不掉。
李焱大概猜出是青年施了什么法术,悄悄走过去扶起林秋紫,然而林秋白发疯一样,举着刀就朝李焱刺过来,李焱根本没把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一脚踢在他手腕上,没等刀落,又紧接着一脚踢在刀柄,把刀踹飞。
那青年又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
林秋白的动作骤然停住,随后就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倒下来,双眼迷离,口中絮絮叨叨,“我哥……带我去赌钱……我赌了好多……赌了好多钱……他让我去偷我爸的钱……他去偷大锦……偷大锦……偷大锦卖钱……我……我看到……我看到堂姐……在用羽毛织大锦……就想……把她偷出来……关起来……给我织……我就有钱了……我就有钱……”
李焱实在听不下去,捂住林秋紫的耳朵,把她搀扶到大婶准备的小屋去。
“姜胜……姜胜家……不是人……我要利用他……把堂姐弄出来……”
姜胜听到此,心里也几乎是被背叛的失望充满,虽然在来之前,黄玉良就跟他说了林秋白有可疑的点,但作为初中同学姜胜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听到林秋白亲口说出来,自己甚至连揍他一顿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我跟着黄玉良……发现了他们藏表姐的小区……一直跟着……一直跟到鸡鸣寺……杀了……杀了他们……堂姐……抓走堂姐……”
黄玉良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面目淡如静水的青年,“您……让他闭嘴吧。”
“抓走堂姐……把她关起来……我就有钱了……我就有钱了……”
青年走上前,一只手覆在林秋白的额头,“人世间最难懂的是人心,您说是吗?”
在天色蒙亮的时刻,林秋紫和那不知名的青年一同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沉重的感谢和一枚轻巧的中国结,那是林秋紫用自己羽毛化成的丝线编织的,在日照下流光溢。
据那青年说,他用咒法封住了林秋白对林秋紫所有的记忆,虽然这种改变人记忆的咒法不能做到永久,但足够保证他安分几年,若有一天他的记忆恢复,是会忏悔还是会变本加厉,那就是他的心性使然了。姜胜将林秋白送回林家,他还没有完全从好哥们背叛的打击中恢复,整天无打采,李焱干脆放了他的假,让他先回北京休息一阵子。
黄妈给李焱的药膏还没有用完,但是李焱却不想再在南京了,黄玉良先前话里的意思又是暂时不回北京,一合计,就定下了先去青岛海边散心。
一进酒店,李焱把行李扔在床上,一个大字躺上去,“行了,你也回房吧。”
“我特意开的双人间。”黄玉良躺在另外一张床上,“节俭,懂不懂?”
“我天天对着你,就感觉神了鬼了的事儿一直在我脑袋里转来转去,没一会儿是清静的。”
“你可不能这么说,”黄玉良点了根烟,“林秋紫那事说到底,是跟人有关。”
“给我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