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镇附近还有山啊?”钟留含着包子问。
姜青诉道:“清荷镇没有,凤尾城旁不就有一个?”
“你……你们为了埋个尸体跑去凤尾城了?”沈长释终于也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不敢朝单邪看过去,只敢对着姜青诉。
姜青诉嚼着花卷没回答,她不过是看阿武着实可怜,既然案子都了了,将他尸身埋得离曲小荷近一些,也算是了他执念。
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四人抬头朝楼上瞧去,只见夏川和夏璇两人往曲小荷的房间里跑。也不知房间里闹了什么,夏府的家丁匆匆跑去后院牵来马车,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夏川怀中抱着裹着粉色袍子的曲小荷,夏璇跟在她的身后安抚。
几人从姜青诉与单邪身边过,夏璇还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不走?”
“走去哪儿啊?”姜青诉不解。
“你不是曲府的人?”夏璇问。
姜青诉对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曲府如今还有人吗?”
夏璇猛然一震,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上下打量了姜青诉两眼,匆匆跟在了夏川身后。
夏川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眉心的桃花从粉色成了绯红,她的手中紧紧地抓着一截红绳,上面打了两个桃花结。
夏璇跟上,将红绳系在了她的手上,又听见夏川说:“发烧了,浑身烫得很,快马加鞭,务必在两个时辰内赶到凤尾城,你们几个马匹先行,让府中大夫候着,千万救活我夏府二小姐的命!”
马车匆匆离开,姜青诉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最后连影子也见不着,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才回了视线。
“她终究,逃过了命中最大的一劫。”姜青诉叹了口气,将头上玉簪丢在桌上道:“里头还有阿武的魂魄,单大人要如何处置,便由你自己了。”
“逆天改命,自然要去地狱受罚。”单邪将簪子上的魂魄于掌中。
“不能再通融通融?”姜青诉双肘撑在桌面上,朝对方凑过去。
单邪道:“不能。”
即已发生,便不能再更改,姜青诉又是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反正阿武的心愿已了,他也知自己要去地狱,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钟留和沈长释才不在意,两人为了争抢最后一个包子一人扬起了武器,一鬼摆起了年长的架子,冤家一对。
昨日酉时,微风将曲小荷房间的窗户吹开,几粒粉色萤火落在了她手中的桃花结上,反复重试了几遍没能成功的曲小荷这次突然绕成,红绳上的桃花结成了两个,她格外欣喜,忍着困意对着门外喊:“阿武!阿武!”
“阿武!我学会了!我会打桃花结了!阿武?”
呼喊几次不成,小姑娘紧紧握着红绳趴在矮桌上睡去,等一觉醒来,她一定要让阿武看看。
窗外粉色萤火惹得镇中人啧啧称奇,直至一刹那瞬间消失,这等奇光异,成了清荷镇中的奇事,许多年后也时常有人闲谈。
后有人说,凤尾城中的夏家有个二小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从不出门,显少有人知晓她,不过可惜,夏二小姐天生残疾,只能坐在椅子上虚度一生。
“有什么可惜?夏府上下对她呵护如珍宝,我前些天还瞧见夏大小姐带她出来买胭脂水粉呢,姊妹俩有说有笑,别提多开心了。”一妇人道。
另一人问:“可瞧见那夏二小姐长什么模样?”
“娇滴滴,水嫩嫩的一个娃儿,嘴特别甜,还爱笑,一看便知是一生无忧无愁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