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缓呆愣了半刻,忽然从沙发边站起,走进卧室,换衣服,走到玄关,换鞋子。他的脑袋里想不了任何事情,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的人生轨迹就要发生变化了。
任颉书看着他风平浪静地拾自己,表情很是异常,“怎么了?”
徐缓回答:“我要去一院一趟。”
任颉书没有多问,只说,“我送你吧。”
旌安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市中心,距离大学城这边有些距离,再没有比自己开车更快的了。
“好。”
任颉书开始车呼啸驶过,很快就到了一院。
徐缓来到重症监护室,季美芳早已站在门口等他,她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但始终没有当着儿子的面泪崩。她走过去,牵起徐缓的手,朝icu病房走去,一言不发。
icu里太安静了,除了几个家属稀稀拉拉的哭声,就只剩下医生的回答:我尽力了,做好准备吧。
走进其中一间的vip单独病房的门口,隔着透明玻璃,徐缓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徐永全。
一向无所不能的爸爸此刻却躺在床上,徐缓不敢相信,“妈,这是怎么回事!?”
季美芳的目光注视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徐永全,“之前你爸检查出肺癌,本来不大,可以接受手术切除。但是最近公司进军美国的前期准备一直是你爸亲自操劳,本想过了这段特殊时期再上手术台,但是今早送走青海,他突然就晕倒了。”
徐缓什么都不知道,他宁愿赖在家里看电视,就在今天早上,他甚至还在和任老师调情。而别人都在干什么呢!赵青海在为美国的分公司做新闻发布会,连赵青澜都在为新公司设计适合外国人品味的菜单,只有他,还在庆幸军训的空档里偷闲。
躺在那儿的可是他的爸爸啊……
季美芳:“现在癌已经扩散了……缓缓,妈妈以后就只有你了……”
徐缓突然声音拔高:“妈你这是什么话!爸还没死!医生不是说不大吗,可以切除吗!我们家有钱,难道还治不好吗!”
季美芳低下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有泪水,只有红红的眼圈以及眼睛里疲惫的血丝。
徐缓一下子就心疼了。
“妈,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季美芳抬起头,摸了摸徐缓早晨起来没有来得及梳的头。缓缓长大了,从歪歪扭扭的小身板慢慢地长这么高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
“好,妈先回去拾些衣服过来。”
把季美芳送出医院,徐缓又立刻会到病房,他怕自己不在,不能让爸爸一睁眼就看到他。
他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和爸爸之间有一层无形的隔阂,但是这么多年,爸爸对他是尽了力所能及的父爱,如果说是弥补他出生后与母亲相依为命的那几年,徐缓觉得这已经绰绰有余了。
相反,他却没有尽到作为一个儿子的孝心。
任颉书陪他一起在走廊的座位上坐下,“午饭也没吃,我下去买些外卖上来。”
徐缓拉住任老师将要站起来的身子,“不要,不饿。陪我一下,这个地方……我害怕。”
任颉书反握着徐缓的手,“我刚刚定的外卖,我下去拿,一会就上来。很快的。”
徐缓想起任老师似乎也没有来得及吃午饭,他没吃午饭可以忍,但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