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有个儿子在外面。”
“我儿子和我长得像,你看我的梨涡,我儿子脸上也有。”
“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没好好教育他,现在想想其实有点儿对他不起。不过幸亏他也没怎么孝顺过我,平时他也不回家住,但不知道为什么,给他找的那几个便宜爹倒是每个都挺喜欢他。我也知道,他们经常背着我偷偷给他塞钱,这小子肯定也是不缺钱用的。”
自从和宋春生搭上话之后,黄佳珍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倾诉对象。
她已经进来两年,里面也算混得熟,有她在旁边,宋春生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一点。但明面上的欺凌少了很多,可惜的是,每天晚上宋春生依然能在自己的床单枕头下面,找到碎玻璃渣之类的东西,不过相较于以前,现在的宋春生明显已经略微习惯了这种作弄方式,看到玻璃渣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躺下去,任凭尖角滑过自己的皮肤。
以便于她能把这些玻璃渣收集起来。
一个月。
黄佳珍和她说得越来越多。
从儿子到往事,再到当年和赵望根之间的相处,宋春生永远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但黄集镇却始终津津乐道。
渐渐的,宋春生发现,这个监狱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除了每天规律的作息之外,有那么一部分人偶尔的小动作也会引起她的注意。
比如在活动的时候,一个剃着寸头的女人会在台阶的最上面坐着,她从来不主动去找别人,但总有人会去找她。她们的交流方式从来都是靠动作,是一些宋春生看不懂的暗号。
不过黄佳珍从来没去找过她。
她告诉宋春生,那个女人是“商店”,只要给她钱,她就有门路把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都弄进来。
不过宋春生对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一则她没钱,二来她没有想要的东西。
她唯一期盼的,就是剩下的一年零十一个月的时间快点过去,熬过这一年零十一个月,她就可以出狱。
而且令她开心的是,最近那些人打她的频率比以前低了很多,甚至有的时候她回到床边弯下腰在床面上摸过的时候,竟然发现没有了玻璃碎片。
大概是要来新人,所以那些人对她已经失去了兴趣吧。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