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
“放心吧,兄弟。”柯潜拍了拍白朗的肩头,“刚才我听说药房的队排得很长,她应该得等一会儿了。”
白朗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
“怎么?”柯潜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管管你,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这姑娘真是个认真的人,你不知道,她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她冷着脸,还以为你俩吵架了嫩,但是我刚才差点碰到你伤口的时候,她都快哭出来了。估计是害怕你担心,就一直强忍着。”
“我没把受伤的事告诉她。”白朗一只手撑着额头,缓缓说道,“而且我也没告诉她我伤得重。”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柯潜说,“你这伤哪能瞒得住?”
“我也是怕她担心。”
“你什么也不说她才会瞎想,越瞎想就越担心。”柯潜和自己老婆也曾经经历过这样一段时间,现在说起来,也算是从战场幸存下来总结出的宝贵经验,“我之前有次做手术,让针扎破了手套,结果那病人有大三阳,我当时就去做了检查,本来觉得应该不会有事,就没和我老婆说,结果不知道被科室里哪个小护士大嘴巴捅给她让她知道了,结果,两个人提心吊胆不说,后来检查结果出来,确定我没事之后,我还在办公室里睡了一个星期我老婆才肯放我进家门。所以说,如果你没有百分百的把我瞒住她,不如从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说出来。”
柯潜苦口婆心,像个老妈子似的,恨不能把自己这些年的心得都一股脑传授给白朗,“以前觉得你孤家寡人,这些话说了可能没用,但是现在,你真的要好好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意见了。”
“两人相处贵乎坦诚,你也不希望她有事的时候瞒着你,对吧。”柯潜把病历递给白朗,“行了,去门口坐着等着吧,顺便帮我把下个号叫进来。”
另一边,吴笑慈排了二十分钟,才把所有的药都配齐,匆匆忙忙赶回诊室,正好看到白朗坐在门口发呆。
她先进去问了柯潜所有药的吃法和注意事项,然后又带着白朗到病床坐好,找到护士,看着护士将水吊上,白朗也乖乖坐在床边,她这才找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吴笑慈一抬头,看见男人正盯着自己。
她别开眼神,微微垂眸。
“是不是我刚才的态度太差了?”她扯了扯嘴角,眼神有几分苦涩,“明明你伤得这么重,我不仅不好言安慰,还冷着脸对你,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吧。”
“是和我想象中的女朋友,不太一样。”白朗看着对面女人散乱的发丝,伸手将它归拢在她耳后。指尖触到她的发根,感受到微微的湿意。
虽说医院到处都开着空调温度不高,但吴笑慈从刚才开始就没停下忙碌,因此也出了一层薄汗。
“这样的你更像我的妻子。”
这样细碎的点滴,比起浪漫的爱情故事,更像是真实的生活。
白朗的手离开她的发丝,向下按在她的手上。
大掌温热有力,微微一拢,就已经握住了整个世界。
吴笑慈噘着嘴,小声嘟囔:“不就是受伤了吗,想施苦肉计占我便宜,你想得美呢。”她抬头撞进男人的眼神中,如同大海一样将她这座小岛完全包容在了里面。
她叹了口气,“我真的可以接受你现在的工作会经常受伤这件事,我只是希望如果你受伤,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是医生能帮你缝伤口能帮你换药,但我至少可以在生活中替你注意一些,包括忌口等等这些琐事。我只是想帮你做这些而已。”
吴笑慈睫毛微微颤抖,“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我不知道你受伤,万一不小心打到你的伤口怎么办?明明很严重的伤被你说得那么轻松,养不好以后留下后遗症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