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蓝色的短袖制服,下摆扎进裤子里,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就像一棵挺拔的树。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正在谈话中的男人突然转头,顺着视线来的方向往回去,正好对上吴笑慈还没来得及回的眼神。
下一秒,白朗回头和旁边的人说了句话,然后就转身走进办公室。
吴笑慈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也没起身,就坐在那儿。
白朗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屏幕:“写东西了?”
“嗯。”她点点头,“老姚等会儿要开会,让我写份情况说明。”她扯了扯嘴角,强打起神,抬头看向他,“怎么样,你们开完会了?”
白朗点头。
他扯了个椅子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
他不戴眼镜的样子吴笑慈现在还有点不习惯。
眼睛似乎比印象中还要大一点,内双,眼角微微下垂,有颗很淡的小痣。
眼珠的颜色是不纯的黑,仔细看有点像墨绿色。
“刚才开会,我们商量了一件事,和你有关,所以要和你交代一下。”白朗说。
吴笑慈略带疑惑:“我不是现在就能走吗?”
“现在是可以走,但是”他顿了一下,“但是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人专门冲你来,而我们开会讨论的结果,认为这件事可能牵扯到一个重要的案子。”
“什么案子?”
“出于我们的规定,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案子和赵望根有关。”白朗说。
和赵望根有关?
吴笑慈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他越狱的事?”
白朗单手轻轻握拳,举到嘴边咳了两声,眼里带了点赞许之色:“这可不是我说的。”
她眉头紧皱:“可我记得咱们当时只在赵望根身上找到半拉火车票,还看不出任何信息。”
“是我们肉眼看不出任何信息而已。”白朗说,“这张火车票出自一个地下组织,他们的服务范围是全国性的,专门为监狱的犯人提供物资,主要包括监狱里禁止携带的手机、香烟等等,当然,如果有人想要一张从芜城到华凤镇的火车票,只要有钱,他们当然也能办到。”
她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昨天来抓我的那两个男的,也是这个组织的?”
“那个纹身男是,不过他只是最底层人员,所了解的只是一些我们早就掌握的浅层信息,再深入的,他也没资格接触到。”
白朗说着,看到对面女人的眼里出现了他颇为熟悉的光芒。
“这你别想了。”白朗毫不犹豫地一盆冷水浇上去,“且不说这个组织多庞大,就算能连根拔起,这是个跨省犯罪组织,采访权早就交给国家电视台了,你们时报太小,没你们的份儿。”
吴笑慈瘪了瘪嘴,职业病一样的想法在脑海中晃了一圈就走了。
“那他们为什么来找我啊?”她问。
“宋春生的采访和书从采编到最后的作者署的都是你的名字,他们当然认为你可能会有其他证据。”
“我明白了。”吴笑慈恍然大悟,“他们以为我办公室的电脑里会保存照片,所以才会把电脑里的数据全都清除。可是那些照片都在”
她突然脸色一变。
“白朗。”她声音有几分颤抖,“他们不会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