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依依愤怒地站起来,把报纸扔在地上,“你是记者,白大叔是主编,你写了稿子他同意了不就可以发出去了?就算不在报纸上,网络呢,总可以吧!”
吴笑慈平静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写呢?”
范依依愣在原地。
“网络每个人都能使用,文章每个人都能写,你为什么不写呢?”吴笑慈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双拳紧紧攥在一起,大眼睛盯着自己,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不要把一篇报道想象得这么简单。”她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本巨大的笔记本递给对面的女孩。
范依依接过来,不明就里地翻开里面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当当,本子还没写完,剩下一小半,但前面每一页的内容,都和宋春生相关。
“我从接到这个任务开始就在搜集资料。其实我找到的东西已经足够我不采访她也能写出好几本书了,但我还是来了。”吴笑慈说。
“我和白朗,我们俩两个陌生人从芜城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真实,希望自己写出的每个字都不是凭空捏造,希望可以把最真实的宋春生展现给所有人。”
范依依站在吴笑慈对面,就像一个正在听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她咬起下唇,手里拿着那个笔记本,感觉比千斤还重。
“你可能不知道。”吴笑慈想起一件事,突然笑了笑,“我来这儿的前一天晚上通宵搜集资料写采访提纲,第二天困得要死,当时我还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白朗他就能什么都不准备,第二天还神清气爽。”
“不过后来我知道,其实他在前一天晚上通宵整理了我写得所有报道发给宋春生,而且还用自己的职位保证,我是个负责任的记者。所以第二天我们见到宋春生的时候,她才能这么快答应我们留下。”
她低下头笑了笑,“这人也挺会对症下药的。”
就连吴笑慈本人,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上午她和宋春生两个人站在土坡上眺望远处,远方的云很美,山也很翠。
吴笑慈感叹于自己竟然可以有幸和宋春生并排站在这儿看风景,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在他们之前来的,被拒之门外的那个记者,于是问起身边的人,为什么会允许他们两个人留在这里。
然后宋春生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范依依沉默半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把本子还给吴笑慈,顺便把报纸也夹了进去。
“谢谢。”吴笑慈说。
从范依依家出来已经是傍晚。
两人后来越聊越多,范依依是个话匣子,记性也好,对不熟悉的人也不太设防,不仅把那些年宋春生的生活说了个事无巨细,还把自己的家底都快全都交代了出来。
听到的东西不少,但能用到的不多,反正吴笑慈也没事干,就权当是和新朋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