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莺刚才还略有点局促,但左惊鸿这样的表现让他知道父亲与母亲一样,多年来一直惦记着自己,心里又暖又酸。接到了左慕白的示意,他上前两步,只稍迟疑了一下,就伸手抱住了左惊鸿和左夫人。
“爹娘,我回来了。”啼莺说出这句话,忽然一身轻松。好似一块二十多年来无人问津的玉石,忽然一天被人拂去上面积攒的尘土,被带去了它应去的去处。
左家四人团聚,啼莺又将之前与左夫人和左慕白说过的一番说辞又拿出来与左惊鸿说了一遍。其实啼莺的说辞并非没有漏洞,但左家人哪里有冷静的心态来察觉这些漏洞,于是便让他如此将不想提的事都隐瞒住了。
在说了一些心疼和抚慰的话之后,左惊鸿又说:“如今左家因我病倒而起了内乱,不能让你尽快认祖归宗,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啼莺摇摇头,“这段日子娘和弟弟实在是辛苦,我不能替他们分忧,只能不给他们添乱了。”
左慕白立即插话:“哥哥,你医治好了爹,这才是最大的功劳。”
啼莺还想说这份功劳不是自己的,就听得左惊鸿开口道:“慕白说得对。如今我快大好了,宗族里的那些人也该消停些了。我听神医说,最迟八月上旬我体内的巫毒就能全清,到时候在府上办一场宴,让他们看看我还好着呢。”他顿了顿,笑着对啼莺说,“那时再宣布找回你的事,让你认祖归宗。”
左夫人听了,应和道:“好!那我这就去布置安排,热热闹闹办一场晚宴。”说罢,她笑着牵过啼莺的手,接着说,“娘再给你做几套新衣服,打扮得神点,让他们瞧瞧我的好儿子。”
啼莺笑着应了。
左慕白脸上带着笑意,却故意作委屈状问左夫人:“那我呢?娘可不能偏心啊。”
“好好好,也给你做几套。”左夫人笑着拍了他一下。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了好一会话。啼莺见时间过去了许久,不想继续让冷予瑾在外头等着,就跟父母和弟弟做了别,让父亲好好休息,自己戴上面具出门去找冷予瑾了。
啼莺和冷予瑾回了南院的住处,回房卸下面具后,他将之前与家人的对话都与冷予瑾说了。冷予瑾瞧着他脸上的笑容,安静地听着他描述当时的场景与对话,打心眼里很为他高兴。
听完了他的叙述,冷予瑾才开口说:“既然如此,等治好你父亲之后,你就留在这里陪陪父母,我回幽谷完成三年之诺。”明年二月十四日便是三年之诺完成之日,届时他再出谷来左家寻啼莺。
啼莺之前说得高兴,此时听冷予瑾说要与他分开,高涨的情绪马上就冷了下去。他愣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不想与师父分开。”
冷予瑾看着他,回道:“我也不想。”但是他既然应了这个承诺,就该完成。可啼莺才与父母相认,应该多花些时间与家人相处。若是将啼莺一人放在别处,他肯定无法安心,但左家不同,有左惊鸿夫妇和左慕白在,啼莺会很安全。
啼莺也知道冷予瑾说的不错,他该留下来陪父母,而冷予瑾也该回幽谷去兑现承诺。只是想着最多两个月以后就要分开,这一分别就是半年,他的心里就实在不好过,连认亲的喜悦都冲淡了许多。
“别这么难过。”冷予瑾拉过他的手,与他挨着,劝道,“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他若是回了幽谷毒门,想要找人给左家带信其实不容易。但事情总有办法,他已经打算去买几只鸽子来养着,让它们认了左府为家,日后为他传信。
“嗯。”啼莺低声应着,勉强笑了笑。
第二日,冷予瑾就去镇上的市集里买了几只信鸽回来养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