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啼莺已经快分不清什么叫师徒之情,什么叫情爱之情了。反正不管是什么情分,都是冷予瑾给他的,他便也不管了,统统都开心地下。
“徒儿。你又走神了。”冷予瑾的声音猛然在他耳边响起。
啼莺回心神,才注意到冷予瑾已经凑到了自己的面前,现在两人离得极近,吓得他差点握不住杯子。
“怎、怎、怎么了?”这么近地看着对方的脸,啼莺连说话也打结了。
冷予瑾退回了身子,回道:“我刚才与你说,明日便是大暑了,给你放一天假,隔一日再授课。”
“啊?好呀。”啼莺应下,平稳了心神,又说:“那要做些什么好呢?”
大暑时民间倒是有一些习俗,比如晒姜和制茶之类,但这里离最近的市集较远,不方便购置材料,临时要做这些怕是来不及的。
冷予瑾想了想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弹琴吗?明日得空便试试琴吧。”
“好。之前也说了要合奏高山流水的,师父没忘吧?”
“没忘。”冷予瑾应道,“你奏琴,我用笛音相和,如何?”
啼莺笑道:“甚好。”
如此说定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将壶中热茶饮完,便各自回寝室睡了。
第二日,两人早起后各自寻了一个空地开始晨练。冷予瑾自然是照例练武,而啼莺前几日跟冷予瑾学了一套用来养生健体的五禽戏,每日早晨要练上两遍。
晨练结束之后,便是洗漱、用早饭、吃药等等。做完每日该做的事情之后,啼莺便叫上冷予瑾,一起去了书房。
冷予瑾走到房间的东侧,打开其中最大的一个木盒,从里面抱出一张盖着软布的琴。他将软布掀开放回木盒里,再将琴放置在琴桌之上。
啼莺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这张七弦琴。琴型是伏羲式,琴身以桐木为面,杉木为底,漆色褐红泛紫,琴弦呈金色。他伸手拨了一下琴弦,琴音浑圆厚重,传声悠远。
“好琴。”啼莺赞道,轻抚着琴身上的漆面,问道,“这琴可有名字?”
“背面有题名,池上刻篆体四字,风鸣空谷。”冷予瑾也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听着这仿若风过空谷的回音,继续说道,“这琴原来是师娘的,她留给了师父,师父传给了我。”
从冷予瑾的语气和用字当中,啼莺便知他的师娘已经不在人世了。看着师祖留下来的琴,他也觉得有些伤怀。
这是第一次听冷予瑾说起他的师娘,啼莺便问:“她是怎样的人?”
“我没有见过她。在拜师之前,师娘就已经走了。”冷予瑾说着,眼里有着哀恸之色,“师父告诉我,当时师娘怀着孩子,月份已经很大了,却不慎失足跌倒,大夫和产婆赶到的时候,师娘已经不行了,孩子最后也没能保住。”
白衣剑仙失去了妻儿,而他失去了父母。他们两人结为师徒,情如父子,给了彼此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依靠。
啼莺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送别逝者往生的佛经。
“你来弹琴吧。师娘要是知道徒孙有擅长琴技的,一定很高兴。”说着,冷予瑾拉过啼莺的手,让他在矮凳上坐下。
“好,我先试试音。”
啼莺坐正了身子,试了试每根琴弦的音调,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