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啼莺哪里敢自己一人独霸两只鸡腿,说着便要将手里的鸡腿还回去。
冷予瑾拒不接受,将自己的手背了过去,语气如常地说:“我想看着你吃。”
“嗯?”啼莺听着这句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冷予瑾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暧昧,见啼莺一脸不解,便又补充道:“你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
有趣?这个词瞬间打断了啼莺脑中的胡思乱想,他十分尴尬地撇开视线,动作僵硬地撕吃着手里的鸡腿,不敢去看冷予瑾。他心里的小人抱头乱窜,指责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龌龊心思去玷污神医。
这边啼莺只顾埋头吃东西,而那边冷予瑾却安静地看着他进食。冷予瑾虽然不得小动物亲近,但也有那么一个例外。有一只食铁兽在小时候被他救过,之后就会时不时来药庐里玩耍。冷予瑾给它喂食的时候,它也像啼莺这样,埋头苦吃,十分可爱有趣。
等啼莺吃完了鸡腿,冷予瑾又撕下中翅和翅根,放进他手里,不停地投喂他。啼莺也有些生自己的闷气,不管不顾地吃掉冷予瑾递来的每一块肉。吃完翅膀,又吃了好些肉多的部位,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眼见着冷予瑾又撕下一块肉要塞给自己,啼莺连忙摆手:“我吃不下了。”
冷予瑾这才放过他,拿着这块撕下来的鸡肉,慢慢吃了起来。
啼莺坐在一边,还是觉得心头有些发闷,他看着手上的油光,便找了个借口说:“我去净手,然后去厨房帮着煎药。”
冷予瑾一点头,啼莺便落荒而逃,离开了堂屋。他来到厨房外,从水缸里舀了水出来,洗净了手,然后走进了厨房。
陈余正坐在门边的矮凳上,远远守着炉子上的药罐,等着时辰到了去端药,见他进来便问:“林公子,有事?”
“嗯,来看看药好了没。”
与陈余打过招呼,啼莺便走到炉子旁,看着熬制着内服药的药罐,默默地想着心事。
他刚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对冷予瑾有了不该有的期许。回想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自己实在过于依赖冷予瑾。在他面前时常忘记克制自己,不自觉地就任性胡闹,而他也由着自己来。冷予瑾的态度太自然了,才让他一直没有发现。
原来他看到一本书里说,如果两人同时遭遇危险,便会产生错觉,误以为彼此之间会有一些不同于他人的感情。在濒死之际,冷予瑾将他从过去的死局中解救出来,而自己死心后的这一个月余的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整日朝夕相处,所以自己也产生了错觉吧?
冷予瑾应当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是自己又自作多情,辜负了他的善意。何况他们两人云泥之别,自己若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实在是僭越了。
啼莺问自己,你是不是天生贱骨头,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被龙亦昊从小倌馆里带出来,就对龙亦昊动心。现在被神医救了,又要对他不敬吗?
啼莺越想越觉得难过,不自觉地就红了眼。
陈余一直在旁偷偷观察他。他家有个弟弟,与啼莺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可比他要健壮多了。雇主冷公子也交待过他,说林公子久病体弱,让自己多照看些。现在见他看着药罐神情难过,以为他是因病自伤,便有些同情他。
“哎,林公子。”陈余小心地出声劝慰道,“别难过呀。我看冷公子颇懂医术,一定能治好你。”
啼莺闭了闭眼,忍住了泪意,总算没有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