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他的血所影响了一般,原本死寂的屋子里突然开始传出了轻微的躁动。明明先前还如蒸笼一样的屋子似乎在瞬间就阴冷了下来,夹杂着忽近忽远的窃笑声,听的让人汗毛倒竖。
一双手缓缓地从叶长生的背脊攀爬到他的脖子上,比冰还要更尖锐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皮肤钻入血肉里,像是要将里头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那双手很小,仿若不过学龄的幼童,但是掌心却干枯粗糙得像是早已枯死的古木树皮,带着大得几乎让人无法反抗的怪力死死地掐住了他。
窗外,炽热的阳光将树木烤出了油亮的绿色,热气翻涌着,将空气都炙烤得有些扭曲。但这一切都跟屋内没什么关系。
阴冷的尸寒扩散开来,因为脖颈处长时间的压迫力让叶长生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但是他却没有试图伸手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拉下来,反而是一咬牙在手上继续拉了一道口子。口子拉得很深,殷红的血如同被开了闸,争先恐后地被符阵阵眼处吸了进去。
缺氧和过多的失血让叶长生的眼前不停地发黑,他等了又等,见除了吸血之外依旧毫无其他反应的符阵,心里绝望地哀叹一声“吾命休矣”,随即眸色一沉,忙将手上的刀扔了。
单手伸进衣服里,扯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将绳上系着的玉石握在手里,口中快速低声喝道:“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身后传来一种奇怪的焦糊味,伴随着一阵短促的尖叫声,那双手紧紧扼住他的手像是被灼伤了一般蓦然了回去。但那东西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空气中阴冷的气息变得更加沉闷逼人,原本细碎的窃笑细语渐渐转为愤怒的尖啸,一声声的,刺得人耳膜发疼。
叶长生伏在地上虚弱地咳了几声,终于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他并没有抬头直视房间里那些被触怒了的死灵,只是将手上还未止住的血抹到玉石上,又反复念了几遍咒语,直到耳边的尖啸与□□声全部平静下来,他才抹了一把唇角溢出的鲜血,劫后余生般地瘫坐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从沙发底下捞出破旧的医药箱,找了个纱布将受伤的左手包扎了一下,又眯着眼看了看那被自己用十块钱淘回来的,封面上歪歪扭扭印着《召唤术入门》五个大字的破书,暗自叹一声“假书害人”,一抬手,将书准确地投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瞥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正是阳气最重的时候。
用完好的右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叶长生眼里闪过一丝烦闷:明明是一天里阳气最盛的时候,他这屋子里还是能聚集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看样子他真的是该攒钱换一间风水好点的房子了。
可问题是,要从哪儿来钱?叶长生想想自己银行卡上那几乎要支持不起饭钱的可怜余额,烦恼得想将自己变成一台印钞机:神棍这行业最近几年不景气,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没能开张了!
看看外头骄阳似火,再看看屋内满室狼藉,叶长生思考了一会儿,立即识时务地放弃了自己刚才立下的赚钱换房目标,打了个呵欠,溜溜达达回了自己的小房间:今天这么热,出去也没生意。再加上之前浪了那么多血,当务之急还是先睡一觉休养好身体。至于赚钱这种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而与此同时,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x市晴朗的天空上突然诡异地出现了一道紫色的闪电,再紧接着,叶长生还未来得及消去的符阵中心隐隐传来了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