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院后,天已经漆黑一片,只有点点繁星孤单的坠在天边。
鸨母在前面带头,大汉架着昏迷着的夕儿,紧跟在她的后面。
他们的身影从一间间破败房子前经过,被惨白的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交替着投进黑漆漆的屋内。
时不时的,会有一阵阴森的凉风从窗边吹过,吱吱的恐怖响声随之而起。
身上的汗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他们赶紧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前院。
怡红院是皇城最大的青楼,里面下至市井小民,上至皇家国戚无一不是常客。
楼上、楼下挤满了俗世男女,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聚在那里的人,脸上表情甚是多彩,实乃真心难付,凄凉心中留。
老鸨圆滑的同楼内常客调侃几句,便明目张胆的带着夕儿他们上了楼。
走到楼上最里面的房间前停下,只见上面写着莺燕芳。
她直接将门推开,一股幽香袭面而来,寝殿内十分宽敞。
紫黑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柱。六尺宽的沉香木床上悬着水仙宝罗帐,帐上坠满珍珠,如梦似幻。帘子忽而随风起,便如坠梦中仙境一般令人沉醉。榻上设有青玉抱香枕,铺着柔软蚕冰丝,叠着男子青罗衾。
“将他放到床上!”老鸨一脸轻浮地说道。
“是。”大汉们点了点头,便将夕儿直接扔到了床上。
“唉呀!你们可小心点,别弄伤了他。如果不能向张官人交差,看老娘我不扒了你们的皮!”鸨母两手叉着腰,对他们破口大骂。
随后,恶狠狠的训斥道:“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过来!”
四人退出门外,为她关上了门。
“哎哟!这小脸俊的哟!”鸨母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走到床边,使劲往夕儿身上凑。
这时,夕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脸震惊的看到快要趴到自己身上的婆子。
本想伸手把她推开,却不料手脚都被绑在了一起,连嘴被严严堵住了。
还好她从小习武,腰上使劲一用力,转了个身,绕到老鸨身后,用脚使劲朝她屁股踹去,疼得她嗷嗷乱叫。
“脾气倒还不小,你家将你卖于了我,你就认命吧!”老鸨一边揉着被踢痛的屁股,一边学狗乱叫。
夕儿虽还不清楚状况,可她不傻,看到眼前情景,自己怕是误入了青楼。
一时间,她内心悲愤交加,想自己一国郡主,竟被歹人卖入青楼,真是耻辱。
随之,她又给面前洋洋得意的老鸨狠狠补了一脚,直接将她踹倒在地。
“你这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娘等着,以后有你受的!”老鸨气急败坏的说道,随即,推门而逃。
守门的大汉看着老鸨吃亏逃走的狼狈样子,表情略有惊异。
老鸨开的是青楼,里面大多数都是烟花女子。
可她其实暗地里也做一些其它见不得人的勾当——通过一些非法的渠道,低价买入俊美男子、私自豢养,再以高至百倍价格卖给权贵。
男宠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一旦被抓,面临的不是死亡,就是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废物。
想到这儿,他们便不敢再想逃的事了。
再久而久之,他们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活着可比死了好得多,便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