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双手搂住程心纤细的背,耳朵隔着她的睡裙贴住她的胸口,安静地聆听属于她的有规律的心跳声,每一下都是鲜活的,每一下都可以令他长长松一口气。
程心捧起他的脸,低头细吻他的唇瓣,轻声问:“想我怎样补偿你?”
郭宰昂着头与她对视,认真地说:“以后别再让我担心就好了。”
程心的心软成一滩温水,她湿了眼角,答应他:“以后都不会了。”也要求:“你也不准让我担心,我会受不了的。”
“好,一定不会。”
他俩相拥而眠,什么都没有做,只将对方抱得很紧。
过后程心还是觉得亏欠了郭宰,特意腾出时间拉他去市场买菜,亲自给他下厨,陪他去打理工厂,将他养胖一点后,以考察的名义约他去各种新开张的酒店体验,带上各式神秘大胆的睡衣。
郭宰一开始害害羞羞的,捂着眼不敢多看。可他经不住程心这个“坏姐姐”的“祸害”,最终爆发了小宇宙。一来二去,他再次肯定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她,除了生老病死,他能离开她的方式大概只剩下尽亡在她身上了。
八月末某天,程心陪他去达扬工厂,没呆多久就接到阿爸的电话。
“有租客要去看康顺里的屋,你下午过去开个门吧。”
“啊?”程心不太乐意。
大热天的跑来跑去,能不能换别人?
阿爸说没人,他没空阿妈没空,全世界都没空。
程心:“……”
她可以现在滚回去东澳城吗?
“租出去也就四五百块,不租算了。”她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搪。
旧屋原本的租客回老家了,空置了至少两年。家里不缺那几百块,不明白阿爸怎么又要放租。
她推三推四的态度,成功惹怒阿爸。
“四五百不是钱?你知不知多少人连四五百都拿不出来?你知不知全中国有多少人仍吃不饱饭,无干净水饮?!你以为个个像你那样天天大鱼大肉衣食无忧?!”
阿爸的口水花隔着手机都能喷在程心的脸上。
程心怕他了,赶紧答应挂线求清静。
她跟郭宰说要回去康顺里一趟,郭宰有点后遗症地问:“你一个人去怕不怕?”
“怕啊,你陪我?”她拉着他衣尾撒娇。
如果有他陪着去,当作拍拖散步,她倒是欢迎。
“……我有事,走不开。”郭宰为难了。
“什么事?”程心也就随便一问。
郭宰则非常内疚地道歉:“就这一次不能陪,以后都陪,去哪都陪,我发誓!”
“傻瓜。”程心觉得他小题大做,点点他脑袋,自己走了。
郭宰一直住在康顺里,早就搬走十多年的程心经常随他回来,所以她并不陌生康顺里近来的变化。
比如街口那条河被填平了,铺成一条宽路,方便附近的居民将渐渐兴起的私家车驶进来,停在离家近一些的地方。郭宰就习惯将车停在树底下,再步行回家。
而街口那棵榕树所处的位置对于整条路来讲有点阻挡,有人建议过砍掉,可有老人站出来反对,说这棵树是康顺里的风水树,不能动,不然的话大难临头。后来传言有不信邪的拿斧头去砍,结果砍了一斧头的血,吓得那人几天不敢睡觉。说得挺玄的,也不知真假,反正附近的街坊都这么传,而大榕树也就一直留在原地没人动了。
程心走到旧屋,拿钥匙打开木门,进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