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心想,会这样的吗?她以为年纪越大的华人,会越思乡情重。
她问:“那他们不回来,你也不过去陪他们?”
廖洁儿:“我好久无过过年了,想留在这里感受一下气氛。”
程心:“…………”
那她刚才抱怨什么孤伶伶,念什么诗?
“程心,你就陪我看场电影嘛!一场同学是不是这么狠心?今日不过年廿七,又不是大年初一。”
程心看看腕表,下午三点多,她不再浪通话时间,决定:“那看一场五点的勉强可以,我答应今晚要回去,明天一早帮忙大扫除的。”
“好好,我现在就去订票,你想看什么电影?”
“随便吧。”演什么电影她都没兴趣,纯粹当作去睡觉了。
到四点九,她抵达市中心的某影院门口,与廖洁儿碰头。
廖洁儿递给她一张《长江七号》的影票,说:“贺岁新片,听讲很好看。”
“哦。”程心接过,没什么意见。
她简单看了看票上的信息,然后傻眼,惊问:“坐第一排??”
那岂不是脖子要仰断,眼睛要晃花,耳朵要震聋的节奏?
廖洁儿讪笑:“无办法,这部电影很卖座,五点场又多人看。你不喜欢坐前排的话,我跟你换吧。”
说着她将自己的票递过去给程心。
她那样的建议,程心感觉怪怪的,可一时之间又说不清哪里怪。接过票一看,顿时明白哪里作怪了。
这两张票原来不是连座的,而是分开!分第一排和第八排的开!
程心目瞪口呆,拿着两张完全让人联想不到是“一起看电影”的票,心里反复质问:既然分开坐,分得这么彻底,为什么还要拉她来“陪”看电影??
廖洁儿自知她的腹诽,更加讪讪笑道:“这场电影就是这么旺嘛,我订票时已经无连座票,你又指定要看五点的,我已经尽力了。”
程心:“……”
廖洁儿:“好了好了,快要开场,干脆你坐第八排,看得舒服些。我呢伟大些,坐第一排就是了。”
伟大的她推着僵直的程心往影厅走。
才进去,影厅的灯就全灭了,大银幕开始布影。廖洁儿很快找到第一排的位置,积积极极坐下来静心观影。程心在工作人员的电筒帮助下,小心上楼,走到最顶层的第八排,从排尾一点点往里缩进,进到最里面的靠墙的第一位置。
廖洁儿真他妈会挑座位啊!
程心坐下来就抚额无语,觉得自己是个智障脑残,快过年了她不回家,一个人跑来这里蜷缩在角落看电影,她至于这么无聊吗?傻不拉几的!索性走人得了。
不过转念想想,她本来就打算来睡觉的,所以分开坐,坐哪里,对她似乎影响不大。再者一走了之固然爽,但廖洁儿都甘愿将珍贵的第八排座位让给她了,这两小时也是计划内要花的,她何必扫兴?
就这么分析,程心平伏了心情,坦然地调整坐姿,看着大银幕放松。
电影开播了数分钟,影厅里除了有环回立体音效的对白台词,其余一片安静。
有人迟到,发光的大银幕下可见几个黑影人头在走动窜位。坐第八排够高,下面的观众怎样动来动去都没有造成太多的干扰。
后来第八排的人也有动静,程心察觉到旁边座位的大叔跟谁调了个位置,然后新来的人大概在玩手机,有一方白色的屏幕在她余光的边缘亮了半天。
她没管,专心看电影。话说这电影挺有意思的,她决定先不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到了一个笑点,她跟现场观众一样笑了起来。
旁边的人点了点她的肩膀,她很自然地回应转头,闯入眼的竟是一个白屏幕。
她微愣,定神看了看,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