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得正好,程心不动声息转动转盘,速度很缓。
可忽地,转盘速度快了起来。她以为谁在动,瞥瞥两旁,不见有其他手。
这么一阵间,茶壶就转到她这边来了。
不多想,正要端起茶壶,张总监的手下马上来机灵,热情地将茶壶“抢”过去,绕桌一周,把所有人的茶杯都斟了。
程心道了声谢,心下也松了口气。
换作是她,她也不得不将大家照顾周全。
抿了两口茶,对面的霍泉忽道:“这些点心很难吃。”
他明明没有动过叉子,但张总监仍马上接话:“服务员,把菜牌给霍先生。”
服务员依言办事,霍泉随意翻了翻,拿食指关节敲了敲某两处地方,再将菜牌还回去。
很快,新的点心送上来,依旧每人一份。是两个小巧可爱,表皮烤得金黄的叉烧餐包,以及两片厚墩墩的咸味薄餐。
程心低眼看着碗前新上的点心碟子,脸色微青。
旁人都在尝吃,都在盛赞味道很好,她一动不动。不经意抬眸,撞上霍泉递来的目光,他笑了笑。
在程心眼里,这跟讥笑没有区别。
她重新低下眼,不再看他。
若无旁人,她会一碟子扣他脸上。
这道餐前点心过后,国土的陈副局与规划的张副局一起来了。
俩副局对霍泉的存在相当惊讶,呵呵哈哈地对他以及向老喧寒问暖一番。
不知谁打了招呼,服务员开始上酒上菜。
自俩副局到场,包厢内的气氛就像开了挂,嘻嘻哈哈未停过。
张总监的两手下,简直是为了拼酒而来的,一对一地围攻两位副局。
张总监拿同姓做文章,拉着张副局套五百年的近乎。平叔与陈副局年纪相仿,俩人用话当年来刷时间。
程心坐在平叔与张总监的中间,有受保护的意味。
她也识相地不乱插话,不乱起哄,静静吃菜。
霍泉也被俩副局追着喝酒,霍泉以要开车回深圳为由,铁打不动。
陈副局说:“回什么深圳?小向不是在省城长住吗?你反正来省城了,就该留下来嘛。我让司机送你!”
张副局说:“可不是,小向挺着个大肚子,你怎么能不在跟前照顾?”
东澳城的人愣了愣,两秒反应过来,纷纷举杯恭喜霍泉。
霍泉两边脸颊紧了紧,没有说话。
陈副局往他凑了凑脑袋,说:“该不会是,深圳那边也有一个?”
声音不大不小,在座的都听见了。
程心有一瞬的愕然,望向霍泉,见他也正望着自己,视线笔直笔直的。
她皱了皱眉,别开眼,心里竟有些起伏,也不知是不是替向雪曼不服的。
张副局哈哈大笑,敬了陈副局一杯。
平叔他们附和着笑,但有意不接这茬,并岔开话题。
酒过几巡,陈副局显然半醉,看到桌上唯一的女性,眼色不受控制地歪了。
“小程啊,你说你一晚上躲在小平和小张中间,太不给我们面子了。”他说。
张副局和应:“可不是嘛,这里是不是你最年轻?理应敬我们每人一杯才正确!”
平叔与张总监看向中间的程心。
程心迅速将嘴里的食物咽掉,端起酒杯,走到陈副局跟前,说:“陈副局说得对,我不废话了,就此敬您老一杯。”说完,一口干了。
陈副局不干,“红酒不算,要白的!”
他将一只小小的白酒杯“笃”一声,放到程心面前,替她斟满。
张总监的手下自告奋勇,上前来拿,“我替她干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