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脸皮薄。”
兰姐问:“那李老板好像也早就认识衰仔的吧?也不知道你个衰仔走什么运,人在乡下还能认识那些贵人。”
郭父更乐了,笑道:“宰仔小时候在乡下读书,拿了奖学金,李老板就是奖学金的赞助人,他记得他。”
“啊?谁讲的?”
“李老板自己讲的,当时你去厕所了,听不见。”
郭父舒坦地叹了口气,自自然然说:“总之今次宰仔有功劳。他打算在乡下考大学,我叫他放心考,考到我给学。有个学历傍身,将来李老板想提拔他,也拿得出手。”
兰姐顿了几秒,蓦地坐起来,使劲推他,怒质:“死郭胜!我供他读完中学,算是仁至义尽,现在还要供他读大学?读大学动不动几万元一年,你话供就供?不用和我商量?!”
郭父拉着她手,轻声安抚:“乡下的大学不会这么贵的……”
兰姐挣开他,怒道:“再怎么不贵也是真金白银!况且乡下的文凭香港根本不承认,读来有屁用!”
“认认,会认的会认的。”郭父对她又拉又搂,好声好气哄着。
“认你老母!死郭胜!原来这个才是你的算盘!”
***
今年过年,程心随家人于大年初二去外婆家拜年。
忘了从哪一年开始,全城禁止燃放烟花炮仗,这个过年必备的余兴节目,突然间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除了不能放烟花取乐,一班长大了的老表,之间共融的言谈乐趣也少了许多。
阿姨的儿子沈迪15岁了,正值青春叛逆期,只爱与同学朋友玩耍,不爱搭理家长里短的亲戚。姨妈的儿子陈首陈向自去香港后,话就少了许多,每逢回来,不是低头玩游戏机,就是低头玩手机。程心出来工作了,感觉要加入大人的行列,与他们不一样了。大妹向来安静,小妹忙着用大姐的手机与人短信。
一屋子坐满年轻人,气氛却在外婆端着一大盆切好的哈蜜瓜进来时,才活跃起来。
外婆笑容满脸招呼外孙:“快过来吃,今年的瓜很甜。”
之后又招呼不知躲哪聊天抽烟的大人们,一下子大人从各个方向涌进客厅。
大家还是很给外婆面子的,就连对什么都似乎不屑一顾的沈迪,在外婆接二连三递来哈蜜瓜,催他多吃长身体时,他也一边发牢骚“吃够了”,一边顶硬上,接过去吃。
外婆眉开眼笑,目光在每个人身上缓缓掠过,见一屋子人吃饱喝好,健健康康,她特别满足。
忽然地,她问了句:“心心啊,你大学毕业快两年了,有无认识合心水的男仔?有就拍拖了。”
此话一出,全屋吃瓜群众齐刷刷看向程心。
程心坐在角落,此料不及,呆住了。
外婆追问:“到底有无啊?”
程心咽下满嘴的果肉,窘着说:“暂时无。”
旁边的小妹像想起什么,偷偷在大妹耳边低语了几句。
外婆“哦”了声,然后交代在座的大人:“那你们都帮眼看看,亲戚朋友里面如果有好男仔,就介绍给她了。心心都二十……二十四了,该拍拖了。隔壁巷七姑的孙女,二十三就当妈了。”
程心拿纸巾擦擦嘴,干笑:“不急的,不急。”
外婆顿时严肃起来:“什么不急?眨眨眼就三十的了,三十岁的女人不吃香。你千万别学小舅那样,三十多了还吊儿郎当,一支光棍打到底,不像样。”
本来安静吃瓜的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