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了一声,郭宰提起水桶往前走,大步大步的,走出了饭堂,直奔宿舍楼。
他步伐急速,女同学小跑着在后面追,叮嘱:“慢点慢点,小心热水溅出来烫到你了。”
一桶热水被拎得晃晃当当响,有水花荡得厉害,扑湿郭宰的小腿。郭宰仿佛无感,半刻不停,一口气冲上7楼,完成任务。
女同学目瞪口呆,“多谢”两个字未讲完,郭宰扔下句“不客气”,就以飞的速度告辞。
又一口气从7楼冲下1楼,最后那五六级楼梯,他索性长腿一跨,直接跳,“嘭”一声安全着地,将前后左右的学生吓了惊。
郭宰风一般跑到饭堂门口前,生生刹住脚步。他停在墙后缓了缓劲,顺顺气再拉拉校服,然后不紧不慢,从从容容步入饭堂。
此时正是晚饭高峰期,饭堂内熙熙攘攘,闹声饭香济济一堂。放眼望去,先前他们聚坐的饭台一个熟悉的脸孔都没有了,只有四五个陌生的学生在吃饭说笑。
郭宰心一沉。
他转动视线,祈祷着在附近一点点搜寻,不久,见程心站在一排饭盒斗柜旁玩手机,斗柜上放着一只红色纸桶与半瓶可乐。
郭宰暗松口气,立即走过去。
程心恰巧转头望过来,见他了,笑了笑。
郭宰走得更快一些,来到斗柜旁,立在她面前。
程心起手机,指指红色纸桶说:“他们吃饱走人了,这些留给你的,你坐哪张饭台?或者带回去宿舍吃?”
她语气很轻,寻常且坦然,与一般家人朋友之间的交代无甚差异。
郭宰没有半点胃口,看着她静默不语。
程心看看他,没再说话,直接拿塑料袋将食物装好,拎着转身出了饭堂。
郭宰跟着出去。
外头暮色正浓,靛蓝的天空带一缕缕金色,气温比白天低了至少两度。
程心沿着主道缓缓向校门口走,边走边问郭宰:“你不冻吗?”
郭宰一直落在她身后半个身位,不上前并肩,亦不多落后半步。
他摇摇头。
程心哼笑:“吹水不擦嘴,头发湿衣服又湿,不冻死你就怪了。”
绕扬校园的广播在读学生点歌,主播说高一3班的某某同学点了一首《强》送给下个月要出赛校运会的班集运动员,预祝他们勇创佳绩,为班争光。
程心指指上空,“高一3班的运动员,这首歌你有份听喔。”
郭宰抿抿唇,以为她接下去会重拾先前谈过的跳高话题,但她没有。
她望着前方静静听了会歌,忽尔停下脚步,对郭宰说:“你讲得对,关于霍泉出来的事,我应该当时就告诉你。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忽略了这一点,对不住。”
郭宰随之停了下来,眼里装满程心的平静脸容,一时无话。
国庆前,锦中在图书馆档案室办了个照片展览,任学生自由参观。
展览的“历届毕业生”橱窗,粘贴了过往所有届别的高三毕业生合影照。郭宰在“2000年高三级合影”前定定看了一会,找到程心。
原来她在2000年的时候已经剪了短头发了。
除了各届别毕业照,橱窗还展出了学生会成员合影。郭宰记得程心在初中时曾是学生会成员,他将1994年至1997年的学生会合影找了个遍,终在1994年与1995年的合影里发现了长头发的她。
当中标记为“1994年学生会全体成员”的照片里,除了程心,还有霍泉与向雪曼。霍泉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站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