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关按了几下,灯没反应。
程心改去厨房,拧动水龙头,水龙头长了锈,梗得不行,使劲出力它才咿咿呀呀勉强松动,可半滴水都滴不出来。
程心调头回门口,将夹在门缝的许多纸条抽出来看,全是水电欠缴单。
她将单据叠好放口袋,再沿客厅的楼梯上了二楼。
又一堵锁着的门,拿余下三条钥匙试开,第二次才成功开门。
这是郭宰的房间。
二楼的地方不似楼下潮湿,可毕竟关了将近四年,闻起来自有一股子又潮又尘的陈旧味道。
这房间的布局摆设丰富整齐,比楼下的客厅像样多了。
床,书台,书柜,玩具架,装饰画,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被装饰得满满当当,不觉有空洞留白的多余地方。
走至书柜前,拉开玻璃门,里面站成一排的五六个变形金刚模型,无不一肩尘埃。
郭宰口中的英文原版书叠放在模型旁,也是满身灰尘,页质发黄。
转身去书台,拉开台身的第一个斗柜,里面放了好些零食,看看日期,无不过期。
第二个斗柜里面就是他所讲的新文具,塑封完好的2b铅笔与圆珠笔有好几排,卡通造型的橡皮擦也有三四套,都是当年小学生最流行的玩意。铁质的笔盒与圆规长锈了,尺子涂改液,迷你算盘与摇杆削笔器则保全尚好。
程心好笑,现在大妹小妹和仔都不需要这些了。
就连书柜里的模型,恐怕小也不再钟情。
郭宰对大家的认知还停留在数年前么?
想拉开最后一个柜筒,发现上了锁。程心考量了半天,到底拿最小的那条钥匙将它打开,意外地看到自己家被阿妈列入失踪名单的保温瓶。
她愕然,拿出来内外研究,发现除了表面一片尘,瓶内瓶外都干净得很,跟没用过似的。
闭闭眼,当年给郭宰送吃的情景犹在眼前。
程心往柜筒深处看,见有一叠用透明塑料袋包着的信件,她本意不想碰他的私人信件,可看到封面熟悉的字迹后,改变了主意。
将信全部掏出来,其实不算多,也就四十来封,每一封都是一模一样的无趣寡淡的白信封,像旧时老年人之间的通信,无花俏无情调,乏味得程心现在看了,都替当时的自己汗颜。
怎能那么敷衍呢,枉郭宰给她寄的信,全是漂亮致的信封信纸,柜筒里还放着一堆用剩的。
程心没管书椅上的灰尘,直接坐上面一封封信浏览封面,凭邮戳日期找到她最后寄出而他没有回的那一封。
程心将它抽出来拈在手上,微微叹气。
他当年是到信的。
这些信薄薄的,大多数没多少内容,应付的不应付也罢,程心跟他说的话始终不多。
郭宰为此抱怨过,程心当时嫌他烦,如今则有些体会了。
当时的他,大概与她看到他的企鹅留言时一般失落怀疑?
他将东西分配给大妹小妹和仔,却没分及她,还叫她将他的家门匙交给小保管。
又只字不提那夜争吵的事,仿佛他的表白与喜欢都是程心的错乱幻听。
那段留言没有出现过“再见”俩字,可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在道别。
程心胸口又犯堵,跟昨天看完留言后一样。
她将信放回原位,起身转头望向其它地方。
目光落在床上,床上蓝色的变形金刚图案被褥被套,叠放得规矩平直。床边有个黑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