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就是坐你这个位置的。
程心单手将纸条捏成团,塞进书台侧边挂钩的垃圾袋里。
中午放学打铃,程心一个人走。
彭丽被蒋老师留住了,不知吩咐什么工作。直到午休打铃之前她才匆匆赶回宿舍,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大新闻!”
程心从3号床趴出来看她,其他舍员也积极捧场,问她有什么新闻。
彭丽喝了两口水压惊,才一字一字道:“戴妃,死了!”
“戴妃?”
“对!英国那个戴安娜王妃!昨晚出车祸,今天早上死了!”
宿舍里静了静,似在思考谁是戴妃,又似在消化消息。
有人追问:“谁讲的?”
彭丽说:“我在教师饭堂吃饭,看电视新闻讲的,铺天盖地都在讲呢。”
“天,这真是……意外。”
彭丽说:“不是意外,报道讲怀疑是被狗仔队追拍导致车祸的……”
她将在教师饭堂看到的报道全部说了出来,又道:“我可能讲得不专业,等周末回家你们看新闻吧,真是太惊讶了!”
有人困惑:“我们学生饭堂也有电视机啊,怎么不见它们开?不然我们不用等到周末了。”
躺回床上的程心说:“平日不开的,纯粹是陈列品,除非重大事情。”
比如那次香港回归的直播。
睡程心对面上铺的肖玲说:“看不到新闻没关系,我们可以听新闻。”她从斗柜拿出一台音机,开关后旋着钮调台。
有人笑她:“中午时份多半是讲故佬在讲故,有什么新闻听。”
肖玲回对方一个“你有所不知”的表情,说:“我这是全波段音机,只要信号好,听bbc,voc不成问题。”
“哇,英文频道?厉害!”
肖玲摇头:“什么文都有,白话国语越南文,按时段分的。”
程心来兴趣了,侧躺着问肖玲:“能听到香港那边的新闻吗?”
肖玲:“找对频率就可以。”
程心问:“你那是全波段音机?什么牌子型号的,借我看看?”
肖玲递着:“拿去吧。”
程心看了看,把牌子型号记住了。
上辈子她知道不少学生在宿舍偷偷听音机。高三那年为了方便学生与家人联系,锦中给宿舍装了插卡型座机电话,男生宿舍那边便有人三更半夜起身往电台打电话尽诉心中情,一边诉,一边听音机里头自己的声音。
当时有个有名的深夜怪谈节目,专门给听众拔热线讲述亲身经历的鬼故事,有大胆的男生打电话去讲了几夜,鬼故事的主人翁无一不是学生最痛恨的老师们的名字……
其他男生则捧着音机在被窝里笑到抽筋。这种行径有向女生宿舍蔓延的趋势。
直至某天深夜,大家又笑到肚子痛时舍监突然出现,一电筒照过去,低吼:“还不捉住你们?!”
尼玛,不知好歹的臭学生!
之后宿舍取消全部电话,想与家人联系只能恢复使用电话亭。
这些事都是程心从同学口中听回来的,她感觉很神奇。相较之下,当时只会在被窝里拿复读机听歌带的自己实在无趣乏味。
午休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