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日是一日,他不敢偷懒的。”
“见面这么少,你不挂住他的吗?”
“挂啊,我有同他打长途电话。明年我就可以过去了,到时日对夜对,什么都补回来了,是不是?”
程心只笑不语。
上辈子郭宰去哪了,怎么印象不多,否则的话,她可以凭已知的将来给他几句提点。
“去了香港记住努力读书,不管做哪一行,想升职加薪都要有高学历加持的。”
“你讲过好多次了。”
信里信外,不外乎这些叮嘱。
“哈,嫌我烦?好,那不讲咯!”
居然嫌她烦,封嘴!
“没!不烦!你讲!我听!”
郭宰想甩自己巴掌。
程心置若罔闻,两瓣桃唇抿得严丝合缝,到李婶家了,她才开声问好。
李婶热情招呼他们进屋,斟两杯茶,递两个橙。
程心和郭宰坐在没什么光线的客厅里,客客气气应对。
李婶笑眯眯说:“吃橙,自己掰皮,很好掰的。”
程心没留长指甲的习惯,掰不了,她说:“我不饿,多谢李婶。”
郭宰跟着:“我也不饿。”
“随你们喜欢。”李婶没多管,将麻袋的毛线放好后,兴致勃勃问:“郭宰啊,你爸几时回来?帮我带两支正骨水。”
“年初一。”
“年初一?”李婶惊讶,“大年三十不回来跟你们团圆?有无搞错!”
郭宰:“他忙。”
“忙什么忙!少做两天生意会要他命?你阿妈呢,没闹他的吗?”
郭宰:“……”
李婶站他面前,严肃又神秘地警告:“郭宰,你要提醒你妈,不要太顺你阿爸意。年三十都不回来,我估计他有鬼!”
她抬起眼,望着某处自言自语:“我个死人前夫,当年也保证过带我去香港享福,结果呢!一次次找借口不回乡下,讲什么工作忙,实情是在香港又娶了个老婆有另一头家!我叼死他!日日打小人咒他,咒他出街扑街扑死!被车撞死!搭电梯摔死!”
李婶眼神越来越恐怖,语气越来越狠毒。
程心第一次见人这样,屋内昏暗又无其他人,一没人说话就沉寂如死,连巷子的声音都闻不见,她不禁毛骨悚然。
看看身边的郭宰,他倒没什么不适,脸色如常。
感应到程心的注视,郭宰转脸,见她眉头轻皱。
他愣了愣,尔后站起来向李婶道别:“我要走了。”
“走走走,快点去!别放过你阿爸!”李婶不留,还赶着。
程心尾随郭宰遁了。
俩人步伐有些急,说不清谁带的头。
离开巷子,重见阳光,郭宰才说话:“你怕?”
话里有笑腔。
程心嗤了下,“怕什么,跟她又不熟,十年都不去一次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