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也:……
她呆看那杯黑不溜漆的可乐,忽然不想再喝了。
街宴要开席了,程心写完作业才姗姗来迟。她一出现,阿爸就将她指去一围台:“你坐那边,小孩子坐一围。”
程心望过去,两个妹妹三个表弟早就排排坐,外加仔……郭宰……
程心:??
她指指三个男孩:“你们过来搭台做什么?”
这围台每一个食客的座位,都是阿爸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仔和郭宰什么时候挤进了阿爸的邀请名单?
三个男孩压压屁股,牢牢粘住凳面。小拿手肘怼怼郭宰,郭宰笑嘻嘻说:“小孩子坐一围嘛,我们都是小孩子。”
程心:“……”
或许最近跟他通信多了,关系近了些?反正意识里模模糊糊对他多了包容,少了挑剔。
程心没再说什么,在两个妹妹旁边坐了下来。
上菜前,外婆坐到小孩子这一围台,阿妈和自己兄弟姐妹坐一围,阿爸带着阿和伯父们坐另一围饮烧酒。
三围台的位置成一个三角形,在约摸五六十围台的街宴中心开出一朵花。
照明方面除了原有的路灯,伙头团体还特意连接了几盏大射灯,挂在大家头顶堪比一只只会发光流油的咸蛋黄,暖融融的黄光跟红色的台布一搭配,能驱走不少寒气。
但天气始终是冻的,又是露天,事前备好的饭菜上得很快,也凉得很快。外婆不喜欢孩子吃凉食,一上菜就站起来给分餐,并叮咐:“快点吃啊,凉了对胃不好。”
整围台的孩子几乎无需站起来,光是吃外婆不停夹过来的饭菜就够忙了。程心想帮她忙,却被她按回座位上,“你吃你的,不用帮。”
有外婆负责分派食物配额,这围99%都是孩子的饭台,每上一盘菜,就清一盘菜。
相比之下,隔壁的阿妈和阿姨讲话多过吃饭。
“现在麻烦了,飞莉甫的伍世坤跑路后,人心惶惶,很多供应商怕中招,个个提早上门催货款,一时之间惨过银行挤提。”
阿姨摇着头抱怨,“阿明就是因为这个麻烦没时间过来吃饭。”
阿妈:“那件事我也听讲过,真的这么严重?”
“是很严重。当中有个供应商被伍世坤拖欠了过百万,他不了数,清还不了自己的债务……”阿姨顿了顿,再沉声道:“上个月撑不下去,跳楼了,想一了百了,留下老婆仔女三人……”
阿妈怔了怔,戚戚然喝了口啤酒压惊。
阿姨:“伍世坤这辈子别想回来了,不然十几家供应商等着找他算帐。”
阿妈问:“听讲他的工厂做得挺大,怎么突然倒闭就倒闭?”
“我也不清楚,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纯粹想提前退休放大假,就索性卷款外逃。”
“哇!”同桌的小舅发出哗然声,“那他太没品了,活该被人寻仇。”
阿姨点点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这样一走了之,确确实实非常不负责任。”
另一围台,二伯父也没停过口。
“你现在的方向就对了,明明确确有个公司,有个衔头!以前的算什么?好听就包工头,难听就地盘佬!摸张名片出来,得个名字同电话号码,能见人吗?街头巷尾卖元宝蜡烛的都有店铺名啦,你没有的话,连他们都不如!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二伯父喝了许多烧酒,半醉不醉,嗓门扯得特别大,连有点耳聋的大伯父都听清楚了,追问:“你讲什么?阿伟做什么工作?”
二伯父将酒杯“笃”一声搁到台面,“桂江公司的股东仔一个。不怕,股东仔就股东仔,我们慢慢来,总会越做越好的!”
大伯父不懂,“股东?即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