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秀青一点儿也不骄傲。
她深深记得那个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对一名剑客而言,名气大多时候都可有可无。
若能在山水间悟道,哪怕从未有人知道过这个人,那这人也无疑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剑者,相反,哪怕名震天下,蝇营狗苟于名利,其剑也不过在堕落的边缘,华而不实。
你习剑,用剑,是想做前者,还是迷恋后者?
……
先生,秀青习剑不曾想过以身合道,仅仅是师长允了,我便学了,可跟在您身旁的这许多时光,叫我思索了以前从未考虑过的事情,渐渐明白了,情欲爱恨,并非是被唾弃鄙薄之物,若心志坚定,其锋也能附于剑上。
我习剑,不为名,不为利,不为那堂堂大道,而是为让孙秀青这个人无愧天地!
清秀女子掀开眼帘,眸神如风,人淡如菊,清秀隽雅,本非绝色,但因心志坚毅,因而面由心生,平白多出一股男女皆宜的豁达风度。
叫旁人为这干练女子莫名生出几许向往,生出憧憬。
因此有这一个月时间的厚积薄发,当她挑战西门吹雪传闻出现时,许多和她打过交道的人少了几分冷眼旁观,多出几分古道热肠。
有他们愿意出头为孙秀青说好话,流言蜚语之中,孙秀青不需要独木难支,一些针对她的人见状也起自己尖酸刻薄的嘴脸。
不过就算如此,经过紫禁之巅的发酵,孙秀青在名气上,仍是无法和西门吹雪评头论足。
在陆小凤等人如此讨论的时候,另一边儿的几个人也在说这件事,并且各执一词。
王怜花大多时候实事求是,因而点评起孙秀青的剑法颇有风度。
“峨眉剑法讲究剑行似燕飞,剑落如风停,趋避须眼快,四两拨千斤。用剑者必须五行通达,眉高眼秀,手脚腾挪,衔接有度。我观孙秀青堪堪达到手脚腾挪,剑形似燕飞的境界。倒是独孤一鹤由于带艺投师,峨眉剑法颇有几分火候,但刀剑双绝走入邪道,成就恐怕到此为止了。”
言下之意,孙秀青的八成名声可能是峨眉派自己打出来的,而且不过一位二代弟子,哪怕是峨眉掌门在他面前,王怜花也不惧,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自信。
只是王怜花的发言在深知真相如何的季闲眼里,不过时太久了。
毕竟……“孙秀青用的可不是峨眉剑法。”季闲淡定的吹散杯盏上方的茶雾,嘴角带笑。
玉罗刹自皇宫回来后脸色就不怎么好,闻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三流剑法就想挑战阿雪?哼!我看是打着阿雪拿不起剑的这段功夫来趁火打劫!”
玉罗刹这话说的可是火药味十足,王怜花扇扇扇子,不知怎样开口才能缓解玉罗刹的火气。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季闲既然狠下辣手叫西门吹雪拿不起剑,那么想必一定有别的意图吧?
王怜花想着,丢给季闲一道眼神,哪知往日敏锐的人今儿不知是怎么了,不仅任由玉罗刹怒火四射,如今更是无视他给出的暗示,自顾自品茶赏水。
这几两金子一块的雁峰毛尖有那么好看吗?
王怜花也有些不快了。
“季闲,你因何缘故这么折腾西门吹雪?”
这件事你可是根本没有向我和玉罗刹说过,别告诉我是一时兴起!
季闲:“一时兴起……”
“噗”
王怜花额角暴起一块青筋。
季闲无奈道:“一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