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白玉腰带致的如同女子送给情郎的定情信物,但是把它缠在腰上的宫九却知道,这是一把世上仅有三把的绝世之剑,软而韧,剑意如涓涓流水,一旦奔涌便滔滔不绝,尽展无常之势。
他的动作没有避讳季闲,所以当然他也看到了,透过华丽的外表看穿本质,眼露欣赏。
“不错的剑。”
宫九把这话当成称赞自己,脸皮极厚的下季闲的称赞。
相比起马车里面二人独处时的压迫力,这一回季闲身上的魄力敛许多,乍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可宫九就是知道这是错觉。
拜他修炼的功法所赐,他对季闲的气息比世间任何人都要来的敏感,所以他有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偶然一次机会,他在模糊间似乎看到游荡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从对方丹田一口溢出。然而形,气,神,含而不露,始终环绕他周身,犹如自成的一个小天地,让他不由的想到宗师境界。但光是如此他只会稍有猜测,不至于慌乱心神,可他仍是乱了,他乱在那一口气尊如贵紫,正合紫气东来之相。
异象加身,本身人也是能为不凡,这很难让人冷静下来,但是不冷静不行啊……
宫九在思及这一点儿忍不住叹气,少有的苦恼化作兴奋燃烧在眼底,这也是季闲总感到这个人“目光灼灼”,烧得人不自在的主要原因。
毕竟这时他还没想到有人能看穿自己身上的异样,所以后来,他居然会被这个“平凡”武侠位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再一次让他对“人”这个种族的可能性叹笑三声。
隔壁两间包间里若隐若现传出的谈笑声是这间房间里仅剩下的声音,本该有的呼吸声若不可闻,已经是不能成为“声响”的细微。
但是这种表现本来就十分正常,谁让他们本来就不算是熟人,闲话提的再多,也不过点到即止,还不如谈谈正事。
比如干脆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宫九足够聪明,他基本上是无所不的天才,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捧着他,而不是他捧着别人,但怎么把气氛活跃起来,对他而言一点儿也不难。
只见他拍拍桌面,一丁点儿动静在这落针可闻的屋内都会被放大,等到季闲的视线转移过来,他笑一笑,笃定的说道:“你知道整件事里面最为难缠的角色是谁吗?”
季闲不动声色的说道:“简单梳理一下事情经过就差不多搞清楚了。”
宫九玩味道:“不是霍休?”
季闲横过一眼:“他现在已经废了。”
练武练废了。
即使自喻为天下第一高手又如何?
心境和实力不符,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变成一个难对付的野兽,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知性方面的优越,武功只不过是辅助,但总有人本末倒置,这也是武途上不可避的岔路。
季闲道:“这是一个局,看起来小,但实际上却牵系广泛。从一开始想到的算计原随云,拿下蝙蝠岛,之后双方势力的狙杀,将人们的视线集中在两者身上,不觉得可视范围一下子就狭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