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娑摇头,坐到床边摸了摸图柏的脉象,得知此人的身份,她倒也没有几分惊讶,自己本就是违背天理的存在,怎敢去妄言别人。
不过倒是对此事更起了几分兴趣,一想到男人的肚子兴许会生出个粉白的兔崽子,她藏在神秘幽深皮囊下女孩子的心性就悄悄冒了出来,露出几分本该有的伶俐好奇。
床上的人昏睡着,眉头舒展,十分平静。
为了能更容易交流,千梵只好破天荒的让杜云留在房间,以便般娑随时控制他的心神,当个传话人偶。
‘杜云’道,“聚灵珠会从他的经脉游走至腹部,待灵丝长成,便成养出灵胎。”
千梵目光不离图柏,“他的伤可有碍?”
‘杜云’五大三粗的用一种非常柔媚的姿势轻轻抚过嘴唇,“有,故而聚灵珠弃车保帅,已是上策。”
千梵垂在袖中的手倏地握紧,为了个孩子舍弃图柏这是万万不可能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难受的声音都哑了,艰难的提出最后的退路,“如果不要聚灵珠生胎呢?”
“灵珠已有灵丝,无法弃之。”‘杜云’摇了摇头,摇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将千梵仔细看了一遍,摊平手掌,示意他将自己的手放上来,然后并起手指搭在千梵腕上,从他手腕青色经脉开始摸起。
须臾后,才回手指,说,“你有行修之道,内结纯元丹珠,若是愿意,可出丹元助他聚灵珠生胎。”
听他这么说,千梵立刻道,“贫僧自然愿意,只恨当年未潜心修禅,练的上上之术,如今若能救他一命,无一不是极乐。”
他双手合十向般娑深深稽首见礼,“还愿公主取千梵内丹,救醒阿图。”
般娑若有所思看着他,“若你由此丧命的话……”
千梵凝望着床上的人,澄澈的眸子化作一池净水,几欲将图柏全部溶下,除了这个人之外,再无杂念,“人为知己者死,他会明白我的心意。”
幸好世间没有几件能让人以命换命的事,即便取出修行之人的内丹,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不过般娑再三叮嘱他,一旦将体内结出的丹元强行剥离,他的身子会大不如从前,比如畏冷畏寒,体弱血虚,气短胸闷,常人所见的毛病会接憧而来。
这些毛病和图柏来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千梵毫不犹豫便应下,希望公主能为他取出内丹。
铜水县的尸体被全部送进了山谷墓地里,从高处往下看,漫山遍野让人头皮发麻,杜云站在谷边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吩咐师爷,“死了的人你都记下了吗?”
师爷将手里的名单合上,冷淡嗯了声。
杜云道,“好,那本官这就带犯人即日启程,回京述职。”说完又顿了下,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还要等老图醒过来,我得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师爷瞥他一眼,从杜大人喜上眉梢的脸上窥见了血光之灾,于是他唇角卷起了一个弧度,刚想说什么,就听杜云哇的一声叫起来,“师爷你别笑了,你一笑,本官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爷脸上惊鸿一瞥的笑意顿时一僵,阴测测心想,“快来人宰了这祸害吧。”
修行人的内丹并非如名字一般,是个什么圆溜溜的东西,而是凝结在体内的一股纯元之灵,千梵先前就替图柏运气疗伤过,这一会儿不过是要把这股灵力尽数渡进他的体内,引导灵力在四肢百骸游走,最后聚于丹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