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灌上,走到车前,“喝点,冻死你。”
杜云头也不抬,接住水囊,用青白的指尖指了指他手里的书,“铜水峰的走势是由南向北,山河走山脉而汇,铜水县临山河而生,南高北矮,南茂北阴,这种地势在风水上来说属上乘,是个不易发洪生震的地方。我们先进入铜水县和县令蒋守川汇合,现在距使节团失踪已经半月有余,估计皇上派出的御林军已经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我们就不必心再进山找人了。”
师爷嗯了声,将书翻过去一页。
千梵刚念完经忏,一睁眼,图大爷就贤惠的将热水递了过去,“冷吧,喝点水暖暖。”
千梵一手接住水囊,另一只手握住图柏的手腕,将他双手拽进了自己怀中。
图柏不怕冷,但两只兔爪子摸了河水也难冰凉,于是趁机把手在千梵温热的胸口游走一番,偷偷摸摸堪油,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干咳声,才恋恋不舍回了手,盘腿坐到千梵身旁,跟他们分发干粮。
见那两位大书生边看边吃,图柏从地上捡起小石子就丢过去,“看了一夜还没看够?这么好看?比图哥哥还好看?”
杜云抬起头,抢走了图柏手里的干粮,“自然比你好看,书里可有颜如玉呢。”
图柏咧起嘴,“颜如玉算什么,皇子你都睡了,还能看得上颜如玉。”
这人贱起来没皮没脸,气的杜云抓起一把石子就朝他脸上丢去,还没打上图哥哥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半路就被千梵挥袖斥退了。
杜云不乐意,和图柏闹起来,正你来我往丢石子,忽然听到一旁安安静静的师爷道,“好看,比你好看。”
图柏一愣,师爷扬起手里的书,抬头道,“这本书里记载了铜水县一百七十年前的一个人。”
“一百七十年前的人?谁?”图柏问。
千梵将图柏的手拢在自己袖中,看向师爷,“开国首将宗元良?”
师爷点头,手指摩擦着泛黄的书页,“大荆国史不过二百余年,当年荆高祖带部落北下,南征北战,夺得疆土,于靖北中原建国,起名大荆。而宗元良就是开国十将的将领之一,并且他在百姓中威望极高,一度被后人认为是十将之首,不过这个说法并不被朝廷认可,只是元良将后人为其称,史官则以荆高祖为十将之首载入史册。”
“铜水峰和元良将有什么关系?”孙晓也好奇。
师爷转头望着铜水峰的方向,“这本书上记载,万国之战的最后一战,宗元良与靖北之师激战七日七夜,召唤雷雨将敌师吞没,元良将宛如战神在风雨中划下了大荆的最后一片疆域。十日后,战神之名犹如风云刮遍整个大荆,边疆百姓爱戴他,帝都的人眼巴巴等着一堵战神风采。元良将带大军归朝,抵达铜水峰时忽然仰天长啸,大军悲歌,战马哀鸣,山河耸动,一场大雨席卷铜水峰,雨声如万千人哭,正好下了七日七夜,第八日清晨,元良将副官发现宗元良身披甲执锐站在军帐正中间,副官上前唤他,发现元良将已没了生息。”
“后来世人更加肯定元良将是上天派来帮助大荆开国的战神,完成任务后抛却肉身回天宫复命了。他猝在铜水,jūn_duì中有追随将士不愿离去,故而留在了铜水峰,传闻说如今的铜水县正是元良军的后裔,而铜水峰数十年从未生过天灾,也被说成是元良将在天之灵的庇佑。”
图柏用河水将篝火浇灭,一缕青烟长长升了起来,“可信的地方不多,就拿其中一点来说,天神仙官是不可能帮助凡人开国。我成妖以来从没见过有谁能呼风唤雨,操纵天象,纵然是天神,也不可能为助一国兴旺,强行改变天象,造成生灵涂炭。”
杜云,“所以说是传说。”他拍了拍身上的干粮碎屑,“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宗元良确实是死在铜水峰。”他说着笑起来,“我忽然有个奇异的想法,你说会不会是后闽使节团居心不良,途径铜水峰,元良将地下有灵,直接将他们带到阴间去了,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图柏一巴掌抽到他后脑上,“那这位将军怕是眼神不好,连六皇子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