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梵拍了下还在愣愣然的一玄,“去斋房给公子取些稻米。”
短短几炷香之内,小和尚接二连三受了惊吓,这会儿好不容易回过点神,忙抱着木鱼往殿外跑去,还贴心替他们合上了殿门。
礼佛堂内风雪落不进来,清淡的檀香很快氤氲了整个大殿。
千梵去侧室端了茶水出来,温声道,“公子还不肯原谅您?”
怀远王沉沉嗯了声,黑眸转向紧闭的殿门,目光发深。
“十九爷可曾想过公子为何生气?”
怀远王扫了眼垂眸敛目的僧人,“山月,本王此次来不是为了说我和他的事。”
千梵抿起唇,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新注一杯。
怀远王道,“你想好了?”
千梵抬眼,手里的佛珠已经串好重新缠在了手腕上,每一粒佛珠上篆刻的佛心禅语贴着他的皮肤,不刻意去看时,就像一串殷红的相思子,静静伏在他的手心。
当他用袖子遮住佛珠,谁还能知道他带的到底是什么。
“心意已决。”千梵道。
清茶升起淡淡的白雾,透过雾气看人,眉眼都无比温柔。
怀远王与他是臣是友,已是相识多年,山月禅师露在外面的皮囊再怎么清风皓月温润如水,骨子里仍旧有一座险峻清傲的山,千钧万担,无人撼动,悬崖深谷,暗藏急湍。
没人能改变山的意志。
怀远王注视他良久,“是个男人?”
千梵眨了下眼,摇头。
怀远王抿了一口茶,“山月,你瞒不过本王,况且纵然是男子”
他没说话,被千梵少见打断了,唇角带着掩不住的笑容,一提起某位大爷,莫名就笑的很没出息,“非人,是只雄兔。”
听他说完,怀远王沉默片刻,自顾自点点头,哦了一声,“跟他一样。”
知晓他说的是谁,千梵默默想,“阿图和那位公子一点都不一样,虽同样是妖,阿图的脾气好太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美兔。
纵然千梵不甚介意,甚至有心想再多说几句他家兔兔,但显然怀远王爷没什么心情,千梵只好将喜悦融化在心底,与心里揣着的人分享。
怀远王看着眼前温润的僧侣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胸中闷涩,后悔提了这个话题,低头喝了一大口清茶,闷涩立刻又发起苦来。
他只好清咳两声,开始说正事,“本王此行前来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千梵起笑容,正色道,“王爷指的是后闽王以公主为质入荆之事?”
“是。暗探所报,后闽王生性狠辣孤傲,以他的性子,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将主动提出将自家女儿送入大荆以示臣服,本王怀疑他此行另有打算,你这段时间留在宫中,等后闽公主入朝后暗中派人盯着她,莫让我那王兄被鬼迷心窍,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一个游牧散居的部落想要如何扭转乾坤。”
千梵应了,想了下,举起茶杯,“等此事结束,贫僧怕是不会再留在宫中……”
怀远王与他轻轻一碰,“嗯,本王知道了。”转头看着大殿外白雪渗透进来的微光,握住身下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