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僧衣,跟随带路的公公来到了礼佛堂。
“陛下等您许久了。”
“好。”
千梵撩起衣摆,迈进大殿。
殿内佛烟缭绕,大荆国皇帝身披裟衣,手握经书,看见他,忙走上前,“禅师来的正好,朕正有一段经文不明白,特此赐教。”
大荆国皇帝痴迷佛法,常邀僧人来宫中讲经,自从千梵入宫之后,皇帝便对他极为推崇,奉为座上宾,以大礼相待。
千梵接过经书,低声向他讲解。
大理寺的客房昏暗潮湿,门口还有禁军严格看守,杜云住了两天后终于承认自己被关小黑屋了。
他趴在门口,从缝隙里使劲往外面看,“哎,大哥,还没开饭啊?”
守门禁军目光冰冷,眼角抽搐,心里怒骂这个奇葩,来这里的人要么是贪污犯罪的高官贵人,哭喊着陛下饶命,要么是犯事的王孙子弟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狂傲蛮横。唯有杜云,每天神神叨叨趴在门缝跟禁军守卫说咸扯淡,东拉西扯,饭吃的比谁都积极高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住牢来着。
“兄弟月俸多少啊?娶媳妇没?本大人看你年纪不小了,长的还挺俊,洛安城的小娘子也好看着呢,等本官出去给你说个媒啊。”杜云上辈子估计是话痨托生,上下嘴唇一碰就是一出戏,他说完,守门的禁军没吭声,一旁传来了一声冷笑。
张定城站在不远处,鄙夷从脸上的皱纹里一条一条蔓延出来,“杜大人倒是心宽体胖。”
看见他,杜云从门缝里眨了眨眼,“还成,人总要往前看。张大人,初次见面,没必要这样吧。”
张定城微微一笑,“老夫对杜大人印象颇深,陛下亲笔御赐的状元郎……”
杜云笑着没说话,等候他接上下一句。
“如今也沦为这等下场。”
杜云脸上的笑容骤失,“张大人,为官者需言语谨慎,本官什么下场,怕不是张大人几句言词就能定下的。”
张定城隔着一扇门窗轻蔑看着他,“事已至此,宸枫尸骨未寒,杜大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你一句话都没问过我,怎知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到了现在,杜云看出来了,张定城是将高宸枫的死要赖在他身上了,金龟子婿猝死异乡,证据全无,女儿守寡,外孙丧父,逮谁咬谁也是人之常情,但作为被咬的那位,杜云的心情自然不能很愉快,他也是蛮冤枉的。
“好,那本官就给你解释的机会。”张定城道,“宸枫失踪的那夜,杜大人就住在隔壁,为何没有听见动静?”
因为他烂醉如泥。杜云心想,骂了几句喝酒误事,以后他再也不喝了……唔,不喝那么多了。
“我当日曾在书信中写过,高大人不见踪迹,其一可能是被江湖杀手掳走杀害的,他们行踪诡秘,来去如风,若想在普通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带走一个人,岂不是很容易。其二,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己走出去的,虽然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显然最后趁了凶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