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写了什么字,撕下来带走,要在洛安城中见一个人?
但现在深更半夜,他人生地不熟,即便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或者,是不能,还是来不及了呢?
图柏若有所思望着房间,目光无意中瞥到那么青色的背影,忍不住就粘了上去。纵然突发事件,山月禅师依旧衣着得体,宽大的裟衣罩在雪白的中衣外,衬出宽阔坚实的肩膀,常年燃的香烛好像浸透了他的骨血,总带着若有若无清冽的佛香味,图柏伸手想去他的衣角细嗅,却见千梵猛地回身用力推了他一把。
图柏一时不察,被推的后退半步,与此同时一声‘咻’穿透窗子,正打在他刚刚站的地方。
那是一枚六棱的刀片,在月夜下泛着冷色的银光,要是躲闪不及,他的半颗兔头就要落地了。
“奶奶个腿儿…”图柏还没骂完,数十枚六棱暗器从窗外纷纷射了进来,这暗器实在的很,细小的刀片制作的削铁如泥,追着二人的影子,一路削来,图柏侧身闪过,丢出一张圆凳,趁凳子落下时就地一滚躲在了床板后。
屋子的另一侧,千梵借书架掩护,半跪在地上,握住手里的佛珠,取下了一枚,无声看向图柏。
图柏露出小白牙撩人一笑,唇语说了几个字,用下巴指向被月光照的刷白的窗外。千梵极快反应过来,眉头轻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交换策略,然后不等图柏同意,率先冲了出去。
他刚一露形,六棱刀刃便飞了出去,裹着屋外的寒风贴着千梵的脸侧划过,他飞快的向后一仰闪躲,同时将手心一枚佛珠丢了出去。
殷红的佛珠在月光下通体剔透,直直射入窗外,一阵微风吹来,佛珠身后跟着的红线这才露了出来,千梵手腕发力猛地一扯,窗户外突然有一黑影连同回的红线被缠住拽了进来。
黑影将一扇窗撞得粉碎,在木屑落下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砍向千梵剑刃被极细的红线挡住,剑身发出竭力绷紧的嗡嗡颤动声。
那根红绳似乎刀枪不入,紧紧缠在千梵修长的手指间,他目光微微发黯,在黑影将砍换成刺时,手臂猛地回撤半寸,然后红线绳像条灵活的蛇自下而上缠住了黑影的软剑。
千梵表情淡淡看他一眼,‘呛啷’一声卸掉了黑影手里的剑。
黑影丢了剑吃了亏,藏在面罩下的眼阴郁的盯着千梵,一手朝腰间摸去打算飞出六棱暗器,他刚摸到地方,浑身却猛地僵住了。
黑影的脖间被悄无声息抵上了一枚薄薄的刀刃,锋利无比的刃与脖间跳动的青筋只差了分毫远,饶是他轻功再好,速度再快,也逃不出自己这枚刀刃的威胁。
“不带你这样的。”图柏撇着唇从黑影身后绕过来,瞪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僧侣,“我同意让你当诱饵了吗,还给玩不?你下次再这样,我就”
千梵微笑看着他,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反倒是对他没说下半句话很感兴趣,“施主就怎样?”
图柏心里想,“我就亲你了,往死里亲,亲的你乖乖趴在图哥哥怀里娇|喘,说以后听话。”他想的老过瘾了,但是天生是个兔胆,敢想不敢说,瞪了几眼千梵,略怂道,“我就不给你吃胡萝卜了。”
千梵笑的如沐清风,“贫僧不夺人所好,都是你的。”
图柏,“……”
这个威胁弱爆了。
图柏威胁不了他,只好转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