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的橘子放到他手心,“吃吧,吃完睡一会儿,等到了晚上,还想请你帮个忙。”他说着走到了门边,“我就不在这碍你的清净啦。”也离开了房间。
斜阳落在橘肉上,饱满的汁水晶莹跳跃着,千梵默默看着手心里的橘子,莹润如玉的俊颜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暖色。
没休息多久,天就黑了下来,黑幕铺天盖地遮住洛安城,不见一丁点星火。
图柏还没来得及问千梵怎么连这种降妖除魔的事也会,就见那僧人手里的佛珠已经分别射入了房间的天干地支符阵中。
他起好奇,低声说,“逼出那只鬼手。”
豆大的烛火在屋中摇摇晃晃亮了起来,立在黄木桌的中央,将周围的桌椅板凳照的影影憧憧。
没多久,一股浓郁的腥味在房中氲了出来,紧接着满眼猩红像潮水般爬上地面、桌角、墙根。千梵低声默念,阵中的佛珠上快速流转过鎏金般的纹路,屋中忽的狂风大作,地动山摇,他眉梢微凝,低喝一声‘’,锐利凄惨的嘶鸣声刹那间在屋中回荡起来,凄厉的让人耳膜顿时涨起尖锐发疼。
地上的黑血被阴风吹卷起来,先是一点点,而后凭空忽然撩起一人高的血墙向他们扑来。
又是同样的手段,图柏这回更熟练,一把扯过旁边青色的床帏将两人裹了进去,挡住兜头浇下来的血水。
外面血呼啦乱喷溅,里面亲近无距离,图柏咧着嘴和千梵肩挨着肩,发出一串揶揄的‘啧’声。
床帏下光线暗淡,组成一个独立狭小的空间,一说话,气息就能喷到对方脸上,上次还没发现,这次尤为明显,千梵脸上发红,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某畜生给撩的。
“看出来了吗?”图柏问,这种情况下还端着温柔贴己,给对面的人理了理裟衣。
千梵红着脸点点头,在罩在头上的床帏上画下反符咒,等符咒起效与符阵同时回笼住漫天腥恶的血水时,一根极细的红绳也随即飞了出来,像长了眼般缠住源源不断汩起的血墙后的那只枯手。
屋中的凄厉声突然拔高,那只枯手被迫探出血墙,化作狰狞白骨爪疯狂凌乱的向他们一通乱抓,图柏挑起一边的眉头,盯着那只像是忽然被逼入绝境不得章法的枯手,笑道,“狗急了。”
似乎是为了映上图柏的话,枯手愈发的疯狂,图柏伸长脑袋,对着那只腐肉挂着白骨的枯手摸了过去。
“做甚么?”千梵在他出手的瞬间将他攥住了。
图柏没皮没脸的笑,“跟我们的鬼老兄亲切友好的打个招呼,这只红酥手都伸出来了,没人握一下岂不是很尴尬。”
千梵不太想接他的话,将图柏稳稳挡在身后,避不断升起的血墙溅出的血水喷到他的身上,另一只手腕缠着红结绳开始回,有意要将血墙外的东西拽到眼前,让他们看清楚到底是有人做怪,还是妖魔鬼怪作祟。
枯手逐渐露出腐烂灰白的手臂,烂肉粘连的手肘,白骨森森的臂膀,就在这时,一只灰白带着黑斑的小手从血墙中悄无声音探了出来,扣住千梵手里的红结绳。
只见红结绳在空中骤然绷紧,一捧血水分出血墙顺着绳身淹没上来,图柏叫道,“先松,我已经看出来了。”
叫完反手轻敲千梵手背,在他松开红结绳任由那两只鬼手消失在血墙时,迅雷不及掩耳的用指尖在那只几乎没入汩汩血水中的小手上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