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林靖一下轿便活蹦乱跳的拉着许念问,“你还好吧?快,屋里来。”又叫丫头人取了金创药来,给许念上药。
许念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委屈的抽咽着,“多谢四舅援手相救。”
“大姐夫可真厉害。”林靖唏嘘,见丫头送上药膏,便打发她们下去,叫许念脱了裤子。许念脸上都是泪,林靖先将药膏在手心化开,看许念整个屁股都肿的老高,说,“这是我跟先生一道配的药,止疼化瘀,最好用不过。抹上后凉凉的,很快就不疼了。”说着,就往许念屁股上抹起来。
许念抽咽个没完,林靖问,“很疼吧。大哥打我屁股,我也疼的要命呢。”
“四舅也会挨打啊?”许念歪着泪眼朦胧的小脸儿问。
“当然啦。有时,大哥不讲理,拿我出气。我心胸宽阔,只得忍啦。”林靖说许念,“你也是个笨的,怎么不知求饶呢。一句话不说,干挨揍。”
有了共同挨揍的话题,许念抹把泪道,“如果求饶,要加罚的。”
林靖教他道,“当然不能直接求饶啦,你得认错。像大姐夫打你,你就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加倍用功,把书念好,给爹娘争光’。这样,你得说点儿好听的。”
许念觉着屁股上凉丝丝的,果然不是很疼了,说,“四舅,这药很好用啊。”
“那是。”林靖给他提上裤子,“你还没吃晚饭呢,我一直叫小厨房留着,叫他们送来屋里吧。”
到底是孩子,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何况林靖及是把他救出来,许念挨的不重,便跟四舅一起吃起晚饭来。
林靖小厨房的厨子是宫里御厨出身,手艺一流,许念吃的肚皮溜圆。如今,他跟林靖熟悉起来,赞道,“四舅,你这里的饭可真好吃。”
林靖笑问,“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明儿叫他们做了咱们吃。”
许念小声道,“父亲不许我挑食的。”
“大姐夫又不在,怕他做什么?”林靖向来胆子极大。
许念此方说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林靖说与小厨房明日做了来吃。
一时,二人洗漱过,躺在香喷喷的被窝里脸对脸的说话。许念羡慕的说,“四舅,你在家可真好。”还能自己点菜。
林靖嘻嘻哈哈地扬起小下巴,“这才到哪儿,等时候长了,你才知道四舅的好处呢。”
林靖跟许念相处起来,才知许家规矩之严明。
林靖身子不结实,家里也没人要求他何时起何时歇,只要他把身子调养好,便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问题。倒是许念,小小年纪,三更便起。
迷迷糊糊的,林靖摸到许念结实在小腿,问他,“念哥儿,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许念有些内疚,道,“我吵醒小舅了。我去给爹娘请安,然后得去练拳脚呢。”
林靖“唔”了一声,又裹回被子里继续睡去了。
林靖私下跟舒静韵嘀咕,说,“大姐夫规矩真个大,念哥儿天天见了他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山东许氏,也是数一数二的氏族,族中规矩自然严厉。你还以为都似你大哥哥这样的好脾气?”瞥林靖一眼,舒静韵道,“便是你父亲活着时,管教子弟也是极严的。”
林靖道,“就是爹爹活着,肯定也特喜欢我。先生难道没听人说过么,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其实,这跟说老头儿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果爹爹在世,大哥哥肯定不敢打我屁股的。”
舒静韵敲他脑袋,“看你这点儿心胸。你这样的,就欠许大人去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