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母被林靖拾到了祠堂念佛,林萍愈发冷清了。要越氏说,都是惯出来的臭脾气。越氏也有庶出姊妹,这些姊妹,在她母亲面前,甭提多乖巧伶俐,哪个似林萍这般,成日便跟人欠她八百两银子一般。若只有一个林萍,越氏也不会为难就此,大不了多给嫁妆远远发嫁,便是老死不相往来,与越氏也没什么损失。主要是,林飒与林萍一母同胞,打老鼠还怕伤着玉瓶呢,倒别伤了林飒的心才好。
林翊根本没将林萍如何放在心上,一个庶出妹妹,往日里不知与兄嫂亲近,天天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又不会讨喜,林翊整日衙门应酬颇多,哪里顾得上林萍。听越氏这般说,林翊道,“待我问问二弟的意思吧。”
越氏温言道,“好。便是二弟三弟的亲事,不如老爷一并跟二弟三弟说一声,他们年纪不小,也叫他们心里有个数才好。”见丈夫听进了自己的话,越氏眼中含了几缕笑意,道,“二弟三弟皆是懂礼的人,老爷与他们多说说,人家千娇百宠的养了女儿嫁进咱家门儿,可不能慢怠了人家。夫妻同心同德,方是正理。”
林翊轻轻捏住越氏的手,“嗯。我这就去瞧瞧他们。”
荣家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一过,册封东宫的旨意下达,准备了数月的皇太子册立大典终于开始。
远在金陵郊外的司徒三却是不晓得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此刻,司徒三正在忙着给母亲张氏做生日,虽是穷乡僻壤,也有穷乡僻壤的热闹。尤其,如今司徒三也算得上司徒村的名人了。
别的不说,司徒三做主,跟卖肉的张屠户买了一头大肥猪,连带八月十五的肉都有了。
村里人瞧着司徒三的面子,甭管是攒几个鸡蛋、还是扯几尺粗布,都当送个寿礼,便携了一家子老小的来吃顿大肉菜。其实,一碗里不过三五块肥猪肉,不过,对于肚皮瘪瘪、油水奇缺的乡亲们来说,已是难得的好菜了。于是,大家更是纷纷赞司徒三有出息、孝顺。
司徒三装模作样的整了件长衫穿在身上,带着司徒四跟乡亲们寒暄。张氏坐在屋里床头,听着东家的嫂子西家的妹子七嘴八舌半羡慕半嫉妒的说她命好,有这样能干的儿子,那嘴咧的合都合不拢,露出粉红色的牙花来,那种不知所措的高兴让张氏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司徒大司徒二也来了,不但他们来了,还带着个一身绸衫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个子不高,生的容长脸儿、三角眼,外加三缕狗油胡,实在是……生的不怎么样。
司徒大与司徒三介绍,“三弟,这是镇上药材铺的胡大老板。胡老板听说咱娘今天过大寿,特意过来的。”说着,司徒大一脸谄媚巴结的笑意。
司徒三见胡老板后面还跟着个十三四的少年,少年着粗布麻衣,倒是方脸大眼的,双里捧着两匹锻子两个匣子,明显是寿礼。正是张氏的好日子,司徒三问都不问一句,笑,“胡老板请进。乡下地方,叫胡老板见笑了。”
胡老板一拈三缕狗油胡,笑道,“听说令堂寿辰,早闻大名,特来祝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几句半文半白,狗屁不通的话,司徒三很有经验,一听就知这位胡老板也不是什么有学识的人。
“胡老板客气了。”同行是冤家,司徒三见惯了盘算他的人,这位胡老板,眼中透着明,一脸假笑,何况还有这相貌,令人一见便不由心生防备。当然,这也是司徒三小小少年、便很有些颜控的小毛病有关,不然,日后司徒三也不能一见林靖便成个半呆子,立刻把人当活宝贝的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