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时候,映入光希眼帘的画面有种油画般的艺术感,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翻阅文件的青年神色淡淡,即便不皱眉的时候,青年的眉间也总有着凝重,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她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踏出半点脚步声,她仿佛一只灵巧的猫,趁主人不注意时,贴着墙偷溜至主人的脚边,好要趁其不备窜到他背上
“尤莉亚。”悬在半空的手被纸张半路截住,扶手椅上的青年头也不抬,显得她此时的动作有些格外滑稽,“我对你的教育当中,应该并不赞同女孩穿这种衣服在外闲逛。”
小女孩的恶作剧被古板沉稳的大人打断,光希悻悻地拿过对方递过来的文件,在他左手边的扶手椅上坐下。
“对不起,阿诺德先生。”光希仍想争辩,“但短裤比长裙更适合我的工作,这一点想必您无法否认。”
少女说德语时的腔调十分流利好听,在这方面阿诺德的教导倒是很成功。
阿诺德瞥了一眼她故意假装出的乖巧示弱,她向来爱用这个花招,以为这能使他心软,事实上每一次都是他不爱欣赏她的蹩脚演技而故意罢手。
“好好看这份文件。”他果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身为德国秘密情报局的首席,阿诺德经手的事务要比明面上的联邦情报局危险得多,光希作为阿诺德的养女兼部下,同样身负重任。
是的,被系统传送至这个副本之后,她的身份是阿诺德的“养女”尤莉亚塞弗特。
五年前尤莉亚的父母作为情报局的线人被暗杀,留下的尤莉亚被当时阿诺德的上司力克斯先生养,但实际的负责人却是当时年仅二十一岁的阿诺德。
情报局的人常拿这两个年龄相差十岁的人开玩笑,原本只是负责照顾光希的阿诺德很快就被传成了光希的养父。
这也难怪,阿诺德跳级毕业后,凭借无可挑剔的简历,二十岁开始就在情报局工作,踩着上面一个个比他年纪大资历老的前辈成了秘密情报局的一把手。
偏偏他这个人私生活检点,像个只为了工作而活的机器,唯一能拿来开玩笑的,就只有光希这个“养女”了。
正当光希看文件看得专心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三声短暂急促的敲门声,光希和阿诺德迅速对视一眼,光希掏枪上膛,谨慎地移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五步以外的阿诺德,然后神高度紧张地拧开了门把。
站在门外的人是情报局的恩,光希见过几面,但印象不深,他正大口喘着粗气,神情急切,散乱的棕发下,双眼后的太阳穴有青筋浮现。
“长官……”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光希的耳边炸响,她的脑子嗡了一瞬,视线忽然被什么黏稠的东西遮盖,就在她怔愣的三秒中,阿诺德将恩的尸体拖了进来,迅速地关上门,随即将她从门板处推开。
更加密集的枪声在她耳边密密麻麻地响起,阿诺德抵在她耳边的吼声听得不大真切,但大抵是在说让她从右边的窗户翻去另一栋楼的天台上追击。
光希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那上面有鲜红的血,和乳白色的脑浆,腥臭味混合在一起,让光希的胃里翻江倒海起来,然而她侧头看已经趁着对方熄火的片刻冲出去的阿诺德,还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按照他的指令展开了行动。
门板和墙面的修理花了不少钱,年入仅650美元的光希心疼得不行,然而她身边这位年入2500美元以上的有钱人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她垫付的钱,他当然不会心疼。
“财务部才是你的本职部门,不要本末倒置了。”对此,阿诺德这样冷酷地强调。
光希今年十六,在这个时代恰好成年,由于她对学业兴致缺缺,阿诺德便在情报局给她安排了一个事少钱多的闲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