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之后,周睿洋和沈乐童的生活就简朴了不少,银行卡被周睿洋放在了枕头底下,攒下的钱由两人依次存到银行卡里。
后来当周睿洋再从头回想时,觉得这段日子真的很难。那时从小到大没断过牛奶的沈乐童却在这段日子把牛奶忌了,瞒着周睿洋把他买回来的牛奶拿回去找理由退掉。周睿洋那件洗得发白的风衣也没舍得扔掉,在深秋的黎明从便利店下班时把它在身上裹得紧紧地回家,回到小阁楼时,手都快冻得没知觉了。
夏天小阁楼会稍稍漏雨,冬天屋子里也并不暖和,但在那个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抱怨过什么,甚至都没觉得那时的日子有多艰难,但当那个周日,周睿洋再次看见银行卡上的数字时,才忽然有种气力散尽、摇摇欲坠的感觉。
和初始时相比,银行卡上的数字变长了,长得足以让周睿洋盘下一家小门店开始营业。周睿洋站在自动取款机前面把上面的一串数字数了一遍又一遍,退卡再插上,就只是为了确认那一串数字,直到眼前被泪水浸得一塌糊涂、模糊不堪。
周睿洋摸了一把脸,暗叹自己没出息,取出银行卡裹在怀里,红着眼睛走了出去,恰好赶上了武装押运的一队人马提着枪械停在银行门口。
周睿洋紧了紧风衣,抬眼向自己面前端着枪的武警眨了眨,大概是因为心情太激动了,周睿洋冲这那个武警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才离开。
“你把他吓哭了?”周睿洋走后,武警旁边的队友悄声对他说。
“嗯......可能吧。”武警含糊的应着,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天回家,周睿洋是蹦着进来的,整个一打了兴奋剂的兔子,把正翻杂志的沈乐童吓了一跳。
“小乐乐,我可以去开店了。”周睿洋蹦到沈乐童的面前把他一把抱住,搂得死死的,声音有些发颤。
沈乐童下巴抵在周睿洋的肩上怔了一下,随后笑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周睿洋的背,狠狠地拍了两下,再学着周睿洋的力度用力地抱着,问道:“这么说,你的钱攒够了?”
周睿洋用力地点点头,一下一下地撞在沈乐童的肩窝中,撞得沈乐童都有些痛了。
“真好。”沈乐童轻轻地叹了一句,胳膊不再用力,而是很轻松地挂在周睿洋的脖子上,任由他死抱着,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激动和喜悦。
周睿洋紧紧地闭着眼睛,抱着沈乐童一动也不动,夕阳悄悄地洒了一屋子。
再后来,周睿洋辞去了便利店的工作,在一所高中附近租了一家小店面,店面不大,只有四十平方米。
“怎么样这个地方?”周睿洋站在不大的店面中间,挥舞着双臂向门口的沈乐童问道。
沈乐童四下看了一眼,店面里的柜子上、门窗上满是灰尘,破落的木条和砖块堆了满地,与满脸兴奋,周身飘着闪光细尘的周睿洋简直是两个世界的风景。
沈乐童小心地迈过门口横着的木料踏进店内,站在周睿洋站着的位置四下看了看,店面不大,采光却极好,靠着人行道的是一面大的玻璃墙,很通透。沈乐童忽然间想象出了周睿洋在这里忙碌的样子,想象出透过玻璃墙看到的烘焙糕点,甚至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奶油味。所以沈乐童望着门外形色匆匆的行人,点点头笑说道:“好得不能再好了。”
“真识货。”周睿洋拍拍沈乐童的肩,用了不小的力气,拍得沈乐童歪了一下。
“但是这些东西,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