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洋很感谢沈乐童,感谢他能陪着自己走到车站,他是一个连自己的亲妈都不会来送他的人,却有着沈乐童这样一个朋友,周睿洋很感动,所以也很不舍。
等到沈乐童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之后,周睿洋才把被车窗压扁的脸拿下来,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座位上发呆。
他的对面坐了一对情侣,打上车开始就互相咬耳朵,亲亲抱抱的。周睿洋实在看不下去了,低着头摸着肚子上的长毛兽,想象着自己的叔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靠在车窗上睡了。
周睿洋走后,沈乐童就变得很无聊,他的性子闷闷的,在班里也没多少朋友,偶尔的有一群人会约他出去玩一玩,但是渐渐地,沈乐童就烦了,他觉得跟谁在一起呆着都没有和周睿洋在一起舒服。
后来沈乐童就一直窝在家里,常常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盯一会儿手机等着周睿洋给他来电话。可是等到假期快要过完了,沈乐童也没等到周睿洋的电话。
这年的九月一日,沈乐童去新学校报道了,沈乐童的中考成绩很不错,考了全校第三,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这所高中很大,能装下三个六中,学校里又小假山小树林还有一个体育馆。
沈乐童在教室里选了一个靠窗户的安静座位,看着讲台上一个个做着自我介绍的新同学,心里有些堵,又有些慌,轮到他去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只说了五个字:“我叫沈乐童。”
四天后,沈乐童的手机终于响起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沈乐童也没管那么多,赶紧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边。
“是小乐乐吗?”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很沉,但是有些痞,带着一点儿欢愉。
“周睿洋!”沈乐童冲着电话吼,“你丫是死在宁陵了吗?你怎么现在才联系我。”
宁陵市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周睿洋把电话听筒抻离自己的耳朵老远,还是能听见沈乐童的吼声,等到那吼声平息了,周睿洋才把电话听筒拉回来。
“我刚过来的时候有点儿忙,没顾得上找你,抱歉抱歉。”周睿洋抱着电话说道。
沈乐童吼了两嗓子,听着周睿洋的声音,心里的怒火也就渐渐平息了,缓和着语气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你叔叔对你好吗?”
“就那样吧。”周睿洋笑笑,“和我爸是兄弟,喝酒这事儿跟我爸没啥区别,但是对我还不错。不过小乐乐,我在这边还是挺好的,我白天在面包店打工,晚上在夜市摆摊卖点儿零碎的小东西,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了。”
沈乐童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下,他想安慰一下周睿洋,但是听周睿洋的语气倒是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他越是这样说,沈乐童就越心疼,半天才开口,只是说道:“你别太累了。”
“我不累。”周睿洋道,“小乐乐你肯定考上重点高中了吧,你好好念书,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你以后什么都干不了,我也可以养你啊。”
“你才什么都干不了。”沈乐童咬牙道,看着自己的手腕,“最近军训呢,我晒黑了,你那边晒不晒,你又长痱子了没?”
“没有,面包店里有空调,可凉快了。他们家的奶香面包可好吃了,小乐乐你不是爱喝牛奶嘛,这个味的面包你也肯定爱吃,等我回去了给你带一箱子。”周睿洋在电话那头说道。
“嗯。”沈乐童在电话这头拼命地点着头,“等你回来。”
周睿洋又跟沈乐童说了说他在这边遇到了奇人奇事,说了好久,说得周睿洋没有零钱投公用电话了才罢休。沈乐童要求周睿洋至少一周给他来一个电话,周睿洋嗯嗯啊啊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以后,沈乐童盯着自己的手机半天也不动,想了想后,照着刚才的那个电话号打了回去,结果接电话的是个醉醺醺的大叔,吓得沈乐童赶紧挂断了电话。
此后每一周的周末,沈乐童都会接到周睿洋的电话,是同一个号码,沈乐童想,那应该是在同一个电话亭。沈乐童便把这个电话号标注上周睿洋的名字存了下来。
周睿洋就这么和沈乐童通了整整两年的电话,两年里,沈乐童不止一次地问过周睿洋什么时候回来,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