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霄夹住高脚杯杯柱的手指猛然收紧,他盯着来人,眼底深藏几分不忿,低喊了一声:“父亲。”
那人修长的长腿迈动,面无表情地踏入这个年轻的小圈子内。
他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幅金丝眼镜,幽黑的瞳孔藏在反光的镜片后,手腕轻晃,摇着杯中红酒的样子十分优雅迷人,声音很冷:“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事,从明天开始履行。”
今天是他和叶然的新婚,不想和那人吵架,严霄竭力压制住满腔的怒气,“是不是太快了,你至少得给我一段时间准备。”
“你跟我谈条件?”严临琛勾起薄唇,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两道刺眼的光,道:“要是不想明天你户口上妻子的一栏换个名字,大可让我给你一段时间准备。”
“是,父亲,我明天准时到公司报到。”严霄牙关紧咬,忍气吞声地开口。
身材高大挺拔,年过四旬的男人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他五官精致,皮肤细腻,同严霄站在一起更像是他的兄长。
叶然身体倏地绷紧,刚刚的一瞬,男人扭头望过来的一瞬让她皮肤冒冷,嘴唇嗫嚅着:“严叔叔。”
“好久不见,然然。”严临琛点点头,语气平淡。
从这张娇嫩漂亮的小脸上,严临琛还能隐隐约约看出几分她小时候的影子。眼睛干净清澈,睫毛长长,有几分曾经的清纯娇憨之感。
当年住隔壁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怪不得能让他儿子日思夜想,为了和她结婚,答应放弃自己创立的小公司回来上班。
直到严临琛气定神闲地摇着红酒离开后,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缓缓散开,众人心中皆松口气。
“严霄,你爸的气场也太吓人了,我都不敢看他脸。”
“真的吓人,你爸谈笑风生的样子比你发脾气的样子恐怖一万倍,我真同情你啊,摊上这么个爹,真可怜。”
“他爸在商界不是有个叫什么‘饕餮’的外号吗?说是胃口极大,一出手不给对家留活路,吞并,收购,再硬的骨头都能啃进肚子里。”
一个不拿对方当父亲,一个不拿对方当儿子。严霄和他父亲多年不睦是c市上流圈子里众所皆知的事。
严临琛一生浪荡,万花丛中过,风流却也无情。
严霄是他十七岁时同女人乱搞的产物,一生只遭了这么一次道,威逼加上利诱,彻底斩断了女人攀龙附凤的心思 ,最后花钱了事。
原本欢快热闹的气氛因严临琛的横插一脚而变得沉重,严霄心中更不爽快,他抬手摸了摸叶然的脑袋,哄她:
“晚上还有宴会,然然今天累吗?要不先回家里休息一会,晚上老公再陪陪你。”
叶然昨晚兴奋得一宿没睡,凌晨时分就开始化妆打扮,各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