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麻美子对铃代说。
“你把孩子打掉了。”
铃代做出难以相信的表情看麻美子。
“你为什么知道”
“已经过去的事,就忘记吧。”
麻美子不忍看铃代非常疲倦的样子,就向她告别。
好像就在这时候,铃代的父母赶来,麻美子在背后听到她们的吵杂声音走出医院。
麻美子回到公寓已经深夜十二点三十分,立刻把淋浴龙头开到最大,把身体的每一个部份洗干净,让火热的肉体冷却,这才走出浴室。
赤裸的身体没有穿内衣,直接穿上丈夫喜欢穿的棉布衬衫。从公寓八楼的窗户开始有凉风吹进来,但麻美子的心很黯淡,就好像难以形容的寂寞感从心里掠过。
麻美子平时很少喝酒,但她决定今晚要喝。
从大大的电冰箱取出大量的冰块,用清洁的毛巾包好,用很大的力量摔破。
在不钢的筒里做很多小冰块,拿出事大的杯子喝威士忌,然后坐在房间的中央。
打开音响,把音量放到最大。对于知道不想知道的事,看到不想看到的事,对自己无关的事好像要发生关联感到厌烦。
把第一杯一口气喝光时,内脏受到很大刺激,几乎觉得扭转过来,第二杯的酒精开始变成使脑髓溶化的快感。
明知是没有办法忘记,但还是想忘掉。松本铃代寂寞的生活方式以及这一天悲惨的事件不断出现在脑海3。铃代在割破手腕之前究竟想什么这些都是麻美子想忘掉的事。不想去想,但忍不住还要想,麻美子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怜。
关于铃代自杀未遂的事件,虽然用电话通知教务主任,但不可能会公开出来。
135女教师的个人授业2
一个音乐老师发生自杀未遂事件,自然不会发展,他们最怕的就是伤害到学校名誉的事件。他们绝对不会追查原因,即使是找出原因,他们也不会设法解决。
麻美子知道一切都很明白,这样把第五杯威士忌倒进胃里。
醉意已经开始包围他的全身,迫切感受到希望丈夫能在此时来拥抱她她觉得此时有男人的拥抱,就能忘记一切。
我现在很想男人,要自己安慰自己吗麻美子伸手到衬衫里,摸摸自己丰满的乳房。
一面爱抚育弹性的乳房,从打开的窗看夜晚的街景,麻美子轻轻地叫着伸彦的名字。
让松本铃代怀孕,又让她打胎,甚至逼她自杀未遂的川岛英隆,在麻美子打电话去时已经不在家。
麻美子出来到夜晚的市区寻找英隆,她准备无论如何都要把英隆找到。英隆的母亲夫知道儿子在那里。十八岁的少年到夜晚不回来不是很奇怪吗麻美子这样稍许带责备的口吻问,但英隆的母亲却说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所以不会限制儿子的行动。
因为学校的成绩好,就可以采取放纵主义吗你的儿子对可怜的女性采取何种惨残忍的手段你可知道吗麻美子很想这样问她。
麻美子到处打电话,问英隆的同学知不知道英隆可能去那里。
这样找到第五家咖啡厅时,终于发现英隆。里面是酒吧,也可以玩撞球,英隆一面玩弄球杆一面喝喝酒。旁边有一个长发的美少女,把头靠在英隆的肩上,亲密的谈话。
麻美子一直就走到英隆的地方,英隆正想点燃香烟时,看到麻美子,差一点香烟就掉到地上。麻美子清楚地从他的眼睛看出恐惧的表情。
英隆当然不可能知道麻美子对他和松本铃代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但还是直觉地判断麻美子来这里是为那件事的,而不是,一个高中生在这样的时间留恋在这种地方是很不好的情况。
看到穿黑色旗袍裙和黑色高跟鞋的女教师,英隆耸耸肩伸一下舌头,想把叨在嘴上的烟收起来。
“晚安,川岛君。”
麻美子以开朗的口吻打招呼,可是她的眼睛没有笑意。
“晚安,老师。”
“你想吸烟也没有关系,我不是训导处的人。”
“对不起”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不,今晚是第一次。”
“是吗这位小姐是谁”
“什么她”
长发的少女用挑战产的眼光看麻美子,麻美子对这少女的面孔还有印象,她是车站前美容院的学徒,麻美子去过几次那一家美容院。她觉得这个少女一定是极不聪明的人,也直觉地看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肉体关系。
“她是我的朋友。”
“是在车站前钓上的吗”
“不是的”
“川岛君,我有话要和你谈,到外面去好不好”
“什么事呢有话在这里不是可以谈吗”
“你要这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怕这女孩听到。”
英隆没有回答。
“松本老师因自杀未遂被送到医院,她是割手腕。”
英隆突然听到麻美子的话,做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好像要隐藏自己的脸,这种动作很显然地是心里有数的样子。
“前天晚上她打电话给你了。”
“我不知道”
“你说谎,我可不会饶你的。”
英隆拼命地虚张声势,想保住自己的态势。
“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麻美子的铁拳打在英隆的右脸上,桌上的啤酒震飞,少年也被打倒在地上。
“哇”
少女发出尖锐的声音躲开。
“好痛你这是干什么。”
挨打后英隆仍旧在虚张声势。
“现在肯谈一谈了吗”
英隆无精打采地看少女做出让她走开的眼神。于是少女向柜台的方向走去。
“前天晚上你接到电话吧”
“可是因为是很奇妙的电话,立刻就挂断了。”
“你这是什么意识。”
“说莫明奇妙的话还哭所以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吧”
“老师是”
英隆想看出麻美子知道了多少程度,但因为猜不透,所以感到烦燥。好像看透英隆的这种心理,麻美子说。
“我知道你和松本老师的事。不过除了我,好像没有人知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我想知道实情。”
英隆不得不投降。店里大多数的客人向这边看,那个长发少女也在注意这件事的发展,于是英隆同意到外面去和麻美子谈话。
两个人走出来时,没有任何人追出来,来到无人的停车场,麻美子先开口说。
“就是现在,松本老师正在医院的病床上痛苦。也是痛苦地哭泣,也说不定她还在爱你,也许为了把你的孩子打掉的罪听,因恐惧而哭泣。可是你却在漕吧里和别的女孩喝酒打撞球。你不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吗你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是羞耻的,或责备自己吗”
“她说要死,我以为那是开玩笑,她可能喝醉了”
麻美子的眼睛里开始出现疯狂般的怒气。
“你以为打掉孩子的女人在那一天夜里会喝醉吗那是第一个孩子”
“是她自己说要打掉的。”
“那么,如果松本老师说要生下来”
“没有啊”
“你能和她结婚养大孩子吗”
“大概能”
“我说过不允许你说谎。我认为你和松本老师发生男女关系而这样有了孩子,因为有各种理由,所以打掉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也认为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问题出现在以后。”
“以后”
“因为你听到松本老师自己说要打掉所以松一口气,和女教师发生关系有了孩子,这不是十八岁的人能承受的事。被父母知道会有严重后果,而且伤害到成绩优秀的模范生的命进。有那样的女人拖累,不如早一点升大学痛快地玩。你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
“你说谎,那么你为什么不陪她去医院没有说一句温柔的话,你就在打胎的同意书上签名。我是到医院调查过,你的名字和住址都是假的,但唯有笔迹是你的可是你连设法拿出打胎费用的体贴心都没有。她身体受到伤害回来时,你还不去见她。”
英隆好像仍旧是那么不服气的样子。
“你是喜欢发生关系,但不会怀孕的女人,那是在男人中属于最低级的。”
“是那个女人先来约我的,她只是想玩而已,想要男人而已。”
“你是这样认为吗”
“是啊。她在那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她是喜欢做那种事的。并不一定是我,和任何人都可以的。她常常说不想孤独,只要见面每次都是发生关系,是她要求的所以才会有了孩子。”
麻美子发觉憎恨的血开始逆流,但还是尽量克制自己。
“你继续说这种可恶的话,我可不会饶你的。”
英隆不理会麻美子的话,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不是有月经的日子,她都要性交。那个女人喜欢的不是我,是我的身体。所以我正在想什么时候要断绝这种关系。所以听到她说怀孕了,确实给我很大打击。好像觉得我的人生都完了可是她自己提出要打胎,她说我年纪大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完全由她自己做”
“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
“是因为我说要分手的关系吧。”
“什么时候”
“好像就是那天晚上吧。”
“那是前天晚上对一个刚打胎,精神衰弱的女人,你竟然说要分手”
“我说了。因为哭个没完,我讨厌极了。”
“你杀了孩子,也杀了她的心”
“开玩笑,是她自己要死的不关我任何事。我的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可原谅如果你还有一点想理解她痛苦的爱情,或许我会原谅,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你真罗嗦,因为你是老师,所以我一直很客气不要太神气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