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在刘梦龙身上看到过此种气势,其向道之心远不及周扬,心中不禁暗自感叹,有大宗门庇护又能怎样,刘梦龙年近四十还不是仍在灵台后期徘徊!
反观周扬,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是一介散修,却有坚定的信念,远大的目标,且资质超凡,心性坚韧,此种人杰他已多年未见,此时欣慰之余也备感自己英雄迟暮。
在脸色变幻了数次之后,最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若是再多给老朽数十年时间,定会和小友一般拼上一拼。怎耐岁月无情,天道使然,老朽离坐化已然不远。罢了,你我甚为投缘,老朽又是孑然一身,既无后人也无传人,便将这六道还阳阵法赠与小友,连带老朽的一些心得,你尽数拿去,稍作参考旁证。”
“这......”周扬听的一呆,刚想开口,却被费老制止。
“此阵法高深莫测,乃老朽游历之时偶然得之,并非只局限于医道一途,对修炼亦有极大好处。但老朽穷毕生之力研摩至今,也仅能发挥其十之一二的威力,之后便未有寸进。
此阵法由你修习,比落在梦龙手中要强的多,望你在修炼之余,细细揣摩,深入探究,定会在修道途中助你一臂之力。待此阵法有成之日,你便在老朽坟前祥解一番即可。周小友,你可愿意?”
费老言辞肯切,虽不是传授衣钵,却也是托付至宝,郑重异常。
这套阵法乃是他最看重之物,也是倾尽一生心血研摩之物,怎耐只是小成而已,仅仅掌握了一种疗伤的阵法。
他的寿元确实不多了,只有区区数年而已,且气血已开始慢慢衰败,精力大不如以前。他本想将衣钵传于刘梦龙,但却屡屡下定不了决心。
一来刘梦龙对医道并无兴趣。二来他的资质实在有限,他怕会让此阵法蒙尘,甚至落入屑小之手,但他身边又无乘心之人,此事便成了他晚年最大的隐忧。
今日一见周扬,他便有喜爱之心。其人资质不用说,心性还异常坚韧,向道之心更是决绝,而且为救所爱之人不惜以身犯险,舍命相搏,其品性可见一斑。
以他二百多年的人生阅历,看人还是很准的,心中便隐隐有了传授衣钵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周扬向道之心越是决绝,他越下不了决心。
因为这种人绝不会被一些旁支末节所羁绊,医术虽然也算修道万千法门中的一项要术,但周扬心意并不在此,传授衣钵之说便不能成立。
可自己寿元将近,没有时间再去寻找传人。本来他还在犹豫,但此刻被周扬的决绝气概感染,便下定了转赠之心。
“费老,这,这如何使得!”周扬望着费老递过来的玉简,顿时瞪大了双眼。
任他再心思剔透,久历生死,也绝想不到只有一面之缘的费老,会将如此玄妙的阵法相传,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他被突出其来的幸福给砸蒙了。
“怎么,你不肯接受?”费老眉头一挑。
“晚辈何德何能,安敢承蒙您老此如厚爱,晚辈惶恐之极!此阵法乃是您的至宝,岂可轻易传我,还望您老三思!”周扬转醒,忙深施一礼道。
他不是不想接受,从此阵法被费老发动之时起,他便心向往之,梦想自己也能拥有如此的玄妙阵法。可梦想实现的如此快,让他如坠雾中,直到此时才知道这是真的。
但他与费老第一次见面,便要人这么重的礼,他更是无以回馈,受之内心不安,故提醒费老一定要慎重。
“呵呵,小友果然光明磊落,非见宝必得之人,看来老朽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费老抚须微笑,心中甚是高兴,暗道此子品性果然上佳。
他最大的担忧便是所托非人,周扬若二话不说便接过玉简,他虽不至于反悔,但心中定有不悦之感。
此时费老又道:“你放心,老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相信你定会将其臻至完美,修至大成的。此阵法于你乃是得遇明主,绝不会辱没了它。终于有一日,此阵必会重放异彩,惊世骇俗的。请小友勿再推辞!”
“这,蒙您老垂爱,晚辈便愧受了。能得此宝,乃晚辈之大幸,日后定当殚精竭虑,细细研摩,须臾不敢懈怠,必不会让其蒙尘于世。晚非再次拜谢费老!”
周扬没有再推辞,先拜了费老,再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简,将其珍而重之的放入储物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