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晨儿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可是亦……
未及齐晗深想,君默宁已经开口问道:“儿,为什么私入影卫?”
君亦抖了抖,膝下顿时传来针刺般密密匝匝的痛,被从西川押回京城的经历让他丝毫不敢有任何侥幸和隐瞒,于是他缠着声音
答道:“回先生,儿是想……保护大师兄……”
君默宁了然地看了一眼齐晗,嘴角有些不明的笑意道:“儿,你知不知道就这句话,就够为师狠罚你师兄一顿?”
这下轮到齐晗抖了,先生的“罚”尚且难以忍受,这“狠罚”可怎么熬?
君亦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
“影卫营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君默宁缓缓说道,“你抛却姓名、身份、自由、家人,从此成为一个生活在黑暗中如影子一般的
存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无非你心里还放不下当初的一切。他是兄长你是弟弟,若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怎会令你如此惶惑愧
疚?你说,为师若不狠罚他,说得过去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先生!”君亦急得要哭,膝行上前两步叩首道,“是亦的错,是亦没想清楚,不关大哥的事!先生,
不是大哥做得不好,是大哥做得太好,亦……也想为大哥做些什么……如今哥哥性命无虞,又得了大师伯庇护,亦是觉得没
什么放不下才甘心入影卫的……先生,亦知道错了,您狠罚亦,别罚大哥……求您!”
齐晗跪在一旁看着频频叩首的师弟,耳边环绕着字字泣血的肺腑之言,他知道,先生说的是对的,身为兄长,他终究没有照顾好
弟弟。
此时,粗粗给君亦晨上好了药的齐昀扶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的小家伙从内室里出来,依然在原来的地方跪好。内室与外室书房之
间本就只隔了一道大屏风,他们在里面将外面的问答也听得一清二楚,跪好之后的齐昀自知在君亦的问题上也是有愧,虚虚地
垂首不语。
君默宁终于再次开口道:“你哥哥易舒云的身体并非万无一失,东川西川于你大师兄来说又是整个中州最重要的地方,那里……
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君亦怯怯地抬头跪直了。
“影卫之事,你大哥罚过你了,为师不再追究。”看到几个弟子都露出惊喜的目光,君默宁暗自叹息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大魔王形象
实在太根深蒂固,“至于晨儿的事……无欺楼不在京城犯案是死规矩,为了不给朝廷以把柄,不让你大哥为难,无欺楼总堂撤出
京城势必难;这虽是晨儿所为,但到底也是你的疏忽,才让他偷了无欺楼的资料找到孙世通。为师不罚你,此间事了,你自己
去找你师父领罚。”
几个弟子包括齐晗都听得心中惴惴,杀人一事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无欺楼是先生的心血,虽名为杀手组织,却着实伸张着正义
、控制着朝廷难以企及的阴暗角落。
最终,还是先生承担了一切。
“领过罚之后,”君默宁站起身,从锦盒中拿起第二根藤条交给君亦,发落道,“带着你的诫具去找你大哥,然后跟着他学习政务
,尤以西北事务为重。我信你大哥不会宽纵,若是疏忽偷懒出了岔子,自己捧着家法请罚去。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