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忍冬不是研究过生肌丸吗?只是……怕是他要遭大罪。至于你说的孩子……易天行都能灭了望
江楼满门,你还指望他好好对待这个孩子?能留下他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楚汉生默然。
“他什么时候醒?”
“他的身体抗药性很强,”楚汉生答道,“所以我下的药量挺重的,我估计最早也要到明天下午,或是晚上才能醒。”
“嗯,”君默宁转身往外面走,说道,“一会儿我先用针封了他的内力。明天一早,让亦晗过来照顾他,待他醒了我看看情况再定吧
。”
楚汉生出去办事也有一段日子,下午的时候他就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捡些重要的与君默宁说了,蹭了他家爷一壶好茶,随后心
满意足地去休息了。
留下君默宁对着书房四壁零零总总的书本账册,一个人发呆。
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上,当君默宁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齐晗衣衫齐整地跪候在门口,系了腰带,柳鞭高高举着。两只袖子因为双手抬起的
缘故垂落在双肩处,镣铐也略有下沉,显露出一截带着薄茧的手腕。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忙动了动身子,垂首道:“亦晗给先生请安。亦晗……昨日孟浪,请先生责罚。”
君默宁隔着门槛握住他的手臂,不出意外的僵硬而且冰冷。“什么时候来的?”
被先生握着的手臂上传来一阵暖意,齐晗不敢稍动,只更为恭敬道:“昨日醒了之后,师娘命晗……亦晗择药一直到亥时,亦晗
不敢打扰先生安寝便先回去睡了;只是一直都……睡不着,所以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就来了……”
君默宁不置可否,伸手接过少年手中的柳鞭。
齐晗放下僵硬的双手,并没有听到先生吩咐他进门,所幸也只是鞭背,他略一犹豫,伸手要去解腰带。
卷成几圈的柳鞭停在他的肩头。
齐晗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仰视。
君默宁问道:“听秦风说,你前两天给京城去信了?写给谁的?”
齐晗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被允许,忐忑道:“是,先生……写给母……母亲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齐晗豁然抬起头,晨曦微光里,他清楚地看到先生眼中的赞赏。
“作为奖励,这次的责罚了。”君默宁将柳鞭递还给尚处于惊喜中的少年道,“起来,有件事交代你去做。”
“是!谢先生宽责!”齐晗叩首起身,连声音中都带着喜悦,一如叶上晨露般清亮。
西陲边地青莲山,擎天堡就位于青莲山主峰之上。西陲之地群山连绵,青莲山并不高峻,但是主峰出地势平坦开阔犹如刀削,很
多年前就有权贵在此建立别院。直到易天行的纵天教异军突起,这一片山头才化零为整,成为易家私有的产业。
此刻,晨曦微露,朝阳未起,山间的枝叶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似也在迎候着初日。
易楚云就站在聆月台上,十四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犹如青松寒柏。他负手站于轻岚之中,竟有随风而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