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生意人,他應當同意令狐真的提議,這對於他的心血、父母留下來的產業有著莫大的好處。如果他不同意,很有可能會因此失去令狐真這個商業奇才,這對於程功集團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但作為一個男人……
程應暘睜開眼睛,緊緊抿著的薄唇最終說了兩個字:“不行!”聲音不大,卻斬釘截鐵。
令狐真似乎早預料到了。他也站起來,目光直視程應暘,說:“暘哥,我愛的人是應曦,不是你。”雖然有過曾經,但已經是過去時,他並不打算說出來。“決定權並不在你身上。我尊重你是應曦最親的人,所以告知一聲而已。”
程應暘握緊拳頭,脖子上的青筋畢露,似乎也在叫囂:“姐是我的女人,我當然有決定權!”
“暘哥,應曦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一個木偶。你有沒有問過她的意見?你有沒有親自瞭解過她真正需要什麼?”
程應暘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我怎麼不瞭解了?”
令狐真毫不相讓:“很不幸,你是不太瞭解。否則我和奕歐也不可能有機會。”
第一次爆發如此激烈的衝突,兩個內外皆出色的男人怒視對方,劍拔弩張。小會議室裏空氣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如果再來一點導火索,‘戰爭’一觸即發。
另一邊廂,金娜娜把應曦帶到自己的小辦公室。
“程小姐,坐。”她‘客氣’地請應曦坐在辦公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則坐在平時辦公的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應曦有些不安,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學生,正隨時準備挨老師的批評。雖然桌對面的那個並不是老師……她的手指絞著衣角,絞來絞去,質地考究的小洋裝衣角又快變成麻花了。
金娜娜開口了:“程小姐,我有一事相求。我知道程總之前出了事,具體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回來後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不知道程小姐有沒有發覺呢?”
應曦點頭。她說中了她的心事。從這些天來——尤其是那晚和昨晚,應暘把她虐得死去活來……從來沒有過的……反差太大了。她不由自主地撫摸著小腹部,只覺得那兒更加疼痛了;還有下體,好像很多很多熱乎乎的液體源源不絕地湧出來……
“那就是了。我們都發覺了程總的變化。像今天早上,程總把集團上下的報表看了一次,不知為何,只要是令狐副總負責的專案,全部都被他批得體無完膚。剛才還當著其他董事的面,駁回了成立物流公司的提議。要知道,我們團隊為了這個項目,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做調研。可是你一來,程總就漫不經心地聽我的報告,也不多問幾個問題,立刻就否決了。我覺得他是不是將私人的情緒帶到了公司?所以特來向程小姐請教。”
夾槍帶棒一席話,叫她怎麼回答?“應暘他……我不知道……”
金娜娜繼續說:“我總是隱隱覺得程總的改變與你有關。所以懇請程小姐能不能勸勸程總,放下私人恩怨,從集團大局出發,從公司的利益出發,同意這個項目。作為女人,我也勸勸程小姐,沒事可以多學習學習,給自己增加含金量。古代的紅顏,可以興國,也可以誤國。我相信程小姐也不會像那些褒姒、妹喜那樣,誤了程功集團吧!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嘛,面對一個花瓶總有厭惡的時候。但是如果這個女人可以做他的賢內助,那就大不一樣了……”冠冕堂皇的語句,道理陳陳的語句,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後面的話,應曦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總覺得金娜娜的話是字字句句都在針對她,偏偏這些話又准地刺中了她的心事……在這裏是如坐針氈啊。小腹絞疼得厲害,呼吸急促,額頭上冷汗直冒,手心也滿是汗水,連衣角都打濕了。
金娜娜也發覺她的不對勁,“程小姐,你沒事吧?”
她微微地搖了搖頭,連話都不想說了。本來就酸軟的身子,更是像一棵被破壞了根基的樹,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