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孟礼渊不帮,那孟氏对孟蕴来说的确就是龙潭虎穴,她留不得。
因为通不过钟卫这关考验而离开,至少不会有什么损失。要是真上了套,出了事被推卸责任,孟蕴恐怕所有身家都要赔进去。
但是厉荆深的整个计划,在那场寿宴上开始,出了岔子。
本想跟她亲热,结果孟蕴突然变脸。
两次被她一激,厉荆深也没了理智,口不择言。尤其是提到以前的事,孟蕴还孜孜不倦地往火上添油。
除了他抢钟卫这笔生意是假,他和她之间,其余的对话,其余的情绪倒都是真的。
就如周应楚所说,和她的分歧,是必然。
旁边一辆车里,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坐在后座安全座椅上,探头探脑的盯着他看。
厉荆深也看着他。
对方的车窗渐渐升上去了,那男孩儿急了,稚语道:“爸爸,你把窗打开!”
车窗升了一半停下了,驾驶室开着窗,清晰传来一个男人漫不经心的威胁:“是不是想挨揍?”
男孩儿捂着脑袋上的帽子朝后座的女人撒娇:“妈妈,给我开窗。”
女人声音温柔如水,亲亲他的脸说:“希承,乖乖听爸爸的话,吹冷风会着凉。”
“不嘛,我要看那个叔叔,他比爸爸还凶嘞。”
那孩子又短又肉的手朝厉荆深一指,厉荆深斜他一眼,掐灭烟,将车窗关上。
他想起了自家那个熊孩子,最近应酬多,一天自己家,一天顾家,来回怕孩子折腾,索性让他最近都住在顾家,一天打一次电话变成了两天一次,后来变成了三天打一次都不耐烦。
去看他,让他回家,不回。
厉姝说,他们家来了个漂亮姑娘,是顾家亲戚的女儿,过来住一段日子。
他问,他给孟蕴打电话吗?
厉姝说,没事想起就会打,昨天打了没接。
厉荆深想起刚才mǔ_zǐ两的对话,偏头往窗外去看,那辆车已经开到前面去了。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有孟蕴陪着厉胤齐长大,会有什么不同?孟蕴会有什么不同,厉胤齐又有什么不同?
但通常这些念头刚生出来,他便觉得不切实际,强行掐断,毕竟往事不能倒回。
周应楚突然拍了拍他,往车外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看。”
厉荆深顺着看过去,脸顿时黑了下来。
隔着人行道酒店门前的白色人像雕塑,孟蕴站在酒店的台阶上,身旁是柳恒。夜色低垂,灯光各异,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这人叫柳恒吧,”周应楚瞥了眼厉荆深后,笑笑说:“人挺不错的。”
厉荆深脸色更黑,柳恒看孟蕴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爽。同为男人,他分辨得出,看女人的时候,什么眼神是正常的,什么眼神是不正常的。
孟蕴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把手机扔进包里,动作很粗鲁,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孟蕴抬脚就走,一脚踩空台阶,柳恒急忙将她扶稳。
周应楚要笑不笑的添油加醋,冲厉荆深说:“喂,不是分了吗,还一副要吞了人家的表情做什么?人家是单身女人,恋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