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一想好几次巡街治安的时候都撞见这位小扁鹊和松州小花师似乎有联络,更生气了,他不大高兴地说:“怎的了,松州就只有你那位小扁鹊,没有小华佗吗?莫忘了你兄兄成为捕快之前,可也是从医的。”
“姜小白你走开,你从的是畜医,还是半路出家的畜医,柚柚要小扁鹊。”若是现在可以动弹,姜豆娥一定会跳起来给姜小白一拳。
姜小白一脸傲色,洗干净手上的淤泥,捋起一截袖子走到姜豆娥床边。
“柚柚乖,今日就由兄兄来给你正骨,兄兄前几日还去帮隔壁养鹅夫妇的大白鹅正骨了,手上不生疏的。”姜小白端起姜豆娥的脸端详了一会儿。
后脑勺离开枕头,姜豆娥心里害怕,死丕丕地躺着,一双眼儿,热泪先下了好几滴。
什么帮大白鹅正骨,大白鹅经过他的手,直接一命呜呼上西天去了,养鹅夫妇不追究,也不敢追究,把大白鹅拔毛去下水,卤成一道菜,还分给姜小白一半。
姜豆娥前几天吃鹅肉吃得欢,还说往后去多帮大白鹅正骨,这样就时不时可以吃到鹅肉。现在轮到自己,她害怕自己待会儿变成一道炸藕:“姜小白,你给我住……”
话还没说完,姜小白手腕用力一转,只听骨头发出沉重的“喀嚓”一声,然后姜豆娥的秀气五官就扭成了一团:“我的娘娘诶……”
姜小白之前从的是畜医,牲畜的骨头怎与人比,再说姜豆娥也不是常人,就是一个借藕重生的人,俗称莲藕,骨头和莲藕一样脆脆的,动不动就错缝。
叁年前姜小白从一位畜医变成了松州捕快,捕快的功夫了得,手臂的力量不与泛泛男子相比,亲自帮姜豆娥正骨,自然用力过猛,到头来弄得更糟糕,姜豆娥本来还能转一转的脖颈,这下彻底转不动,只有一双眼睛能转动。
姜豆娥觉得自己的颈与肩胛已经完全脱离了干系,她珠泪乱溅,加倍地哭道:“姜小白,你完了,我要在爹爹和娘亲面前伺你之短,你这个蒙古大夫还敢卖弄细。”
“别……我错了。”姜小白心惭面赤,轻轻抱起姜豆娥往外走,“兄兄我带你去找小扁鹊。嘿嘿。”
“晚了!”虽然不能动,但姜豆娥的气势不弱一分,姜小白低声下气道歉也不能霍她心头的怒气,“姜小白,我姜豆娥,今日要和你擘破面皮,你等着跪香吧。”
“擘破就擘破,咱先把脖子给治好了再擘。”姜豆娥是他姜小白看见生长的妹妹,什么性子什么德性他都了如指掌。
嘴巴是坏了点,爱不尽道理,但那心肠可软了,擘破面皮这事儿喊了十来年,可没有一次擘破过。
听说要去找谢齐,姜豆娥怒气稍平:“去找小扁鹊吗?等等,容柚柚换身衣服再去。”
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不忘涂泽装扮,姜小白气急败坏道:“柚柚真的是没有片刻安宁!那家伙把衣服脱了身上没几两肉,就是个两手不能提重的小白脸。”
姜豆娥无所容心地说:“俗话说的好,自有嫦娥爱少年子,柚柚就是喜欢又如何。”
“一只莲藕,妖魅乎,竟敢自比嫦娥喜欢少年子……”
“妲己亦是妖魅也,还不是照样喜欢少年子伯邑考,喜欢风度翩翩的少年子,喜欢便喜欢分什么人乎妖乎魅乎,兄兄迂拙!”
“是是是,柚柚净有理,兄兄说不过你。”见不是话头,姜小白当先闭上嘴巴,不闭上嘴,今日都得听她念叨。
但姜豆娥蹬鼻子上脸,胸间有一团委屈气驱之不散,她不依不饶继续说几句,姜小白投降:“成,回去换衣服。”
自从家中多了一位小姑娘,姜小白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姜豆娥犯再大的错,爹娘也不说姜豆娥一句,只怪姜小白做哥哥的辅导无状,白上了几年书院了。
姜豆娥不冤,姜小白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