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越的这通威胁对钟洛虞很有用。看看吃完馄饨就上楼的钟老爷,就知道眼下钟家人都是没什么用的,家里有丧事连念经的和尚都不知道请。钟太太要走得风风光光还得靠苏时越。
人生在世能风光几回?出生一回,嫁娶一回,踏进黄泉便是最后一回。既然是最后一回,怎么着也不能让她走得太寒酸。
她撑着地准备听苏时越的话起身去吃点东西,不曾想跪得太久膝盖早就木了,才微微抬起便觉得针扎一般疼痛,她惊呼一声扑倒在席子上。
苏时越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帮着她一边揉膝盖一边骂道:“你就可劲作罢。”
跪久了的膝盖现在揉最是折磨人,钟洛虞咬着牙忍着一声疼也不敢喊,怕他听了心烦又继续骂人。
揉了一会扶着她到桌边坐下,腿能伸直了钟洛虞松了一口气,从托盘上端了一碗馄饨递给苏时越讨好的笑道:“你也吃。”
苏时越接过来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虾皮放得不够,紫菜又放多了,汤不够鲜。馄饨里的猪肉剁得也不够细,虾仁咬下去也不够弹牙。他自小锦衣玉食,从不肯委屈自己。正想喊跟来的佣人重新给他做,却骇然发现钟洛虞已经吃完一碗,正在吃第二碗。
先前让她吃她说不饿,现在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了一碗又一碗,他皱着眉把手盖在碗口:“你这么个吃法也不怕吃伤了,要不要去给你买几枚山楂丸。”
钟洛虞摇摇头:“先前是不觉得饿,现在吃上了胃口反而开了。你放心我有分寸,吃完这碗就不吃了。”
见她这么保证苏时越也不好阻止他,挪开手让她把剩下的馄饨吃完。
二姨娘去拿钟太太的首饰匣子去了好久,钟洛虞馄饨吃完两碗,佣人又伺候着她把药吃完才见二姨娘姗姗下楼。
她把匣子和梳子递给钟洛虞:“姑奶奶,太太的首饰都在这里,一件都没有少。”
钟洛虞接匣子的时候打量她一眼,虽然擦了粉但眼尾红红的,明显是上楼哭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