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抬起目光:“哪种男同学?”
“在病房外嚷嚷,要骂你妈妈,对她不尊重,就是那种男同学!你还跟他混在一起!陈尘,你心真的太狠了,你如果真的恨她,为什么不去找你爸爸,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折磨她?”
陈尘重复说:“我折磨她……”
我折磨她?
“你妈抢救不过来,就是被你们父子折磨死的!”
陈尘觉得误会很大,可能由庄念莺的态度招致,但无力解释了。或许一开始就存在偏见,偏见让自己在他眼里越来越狰狞,丑恶,几乎是一个卷土重来、升级加强版的陈书溪。
上梁不正,下梁当然会歪。
钟海为他可怜的妻子掉下眼泪:“她这么冰雪聪明,美丽温柔,一辈子毁在你们手里。”
对他眼中的庄念莺来说,陈尘几乎是一道长脸上的丑陋伤疤,会化脓,会发炎,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他没办法不讨厌陈尘。
人这一辈子终究是活给自己的,尤其婚姻,尤其子女,是披着感情外皮吸血和压榨的借口,这是庄念莺在著作中提及的观念。
很理性,很自私,很真实。
陈尘没去追问你当初何必生我,因为我后悔生了你这个回答更伤人,他不得不去接受现实。
她为我生病的吗?
是的,我从她肚子里掉下来。
她应该恨我吗?
应该,我攫取了她生命的繁华。
我为什么还不认错?
陈尘想到了最本质的问题:我应该为她生命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