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夜里冒出一声细小的呻吟，糖糖被吓了一跳，想说是什么动物，仔细一听，男人的喘息，黏糊糊的水声……她懂了，隔壁在办事。

尴尬，还是熟人……

她转念一想，不对！太过分了！说什么让沐沐陪我，分明就是你们想二人世界！

本来声音只有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太大声了，传到另一边，把人也勾醒了，两边一起响，糖糖夹在中间，不想听那些声音也会传进耳朵，一个软一个性感。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考虑到她和沐沐的感受？不，沐沐睡得正香，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可能以为她也睡了，特地选在这么晚。

糖糖用手指敲手机，越听心里越嫉妒，她想如果俞陵在，她肯定也要和他打野战，多刺激啊，荒山野岭的，压着声音，还用原形。

只是俞陵到底肯不肯呢？

她忍不住给俞陵打电话，也不管现在是几点，吓了俞陵一跳，声音异常响亮：“发生什么事了？！”

糖糖也被俞陵的声音吓到了，委委屈屈：“人家睡不着。”

俞陵闻言松了一口气，声音也柔下来，完全没有被吵醒的怒气，“是不是山上睡不习惯？几个人住一个帐篷？”

“不是。”俞陵越温柔，糖糖就越软，“就我和沐沐一起，姨夫让沐沐陪我，他们睡旁边的帐篷，可是他和舅舅……”

“他们怎么了？”俞陵心都提了起来，听糖糖的语气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那可是两族首领。

“他们……”糖糖想说做爱，可是沐沐在怀里，她不敢那么直白，她小声说：“他们在隔壁做我们早上做的，好大声，故意把孩子扔给我。”

“……”

俞陵听懂了，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两族首领，又是长辈，在荒郊野岭……还被糖糖听到了。

“你……带耳机了吗？”俞陵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让她捂住耳朵吧？行不通，出帐篷太危险，更不可能。

糖糖答非所问：“人家也想做嘛！”

这才是这通电话的关键，俞陵始料未及，他正在给她想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听到她嗔。

“你，生理期不是来了吗？”

糖糖一个白眼，“我是说过后！人家也想和你在山上……”

“……”

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糖糖气了，别人家男人都那么主动，各种花样，她家俞陵对这事怎么就这么冷淡？还研究科普读物！上面一堆器官和文字，越看越提不起劲吧！

“你、答、不、答、应！”

俞陵的呼吸声传过来，又悠又长，他在思考，“糖糖，能不能，挑正常的地点？”

糖糖忍不住吼出来：“俞陵你到底几岁啊！干什么那么保守！”

“别生气。”

“我就生气！”十几岁的年纪思想还是上个世纪的！青春期还性欲寡淡！要憋死她啊！

怀里的沐沐动了动，隔壁的呻吟猛然顿住，糖糖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我家不正常吗？我哪次让你被别人看见了？还不就只有我们！”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概率事件永远存在，俞陵不得不考虑，比如昨天，“你父母，早上听到了。”

糖糖心里想着听到才好，嘴上说：“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你是我男朋友，发生性关系很正常，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俞陵叹气，“糖糖，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你父母那么开明，我母亲就不能接受。”他思想上也不能接受。

“所以让你去我家啊，又没去你家。”

他们又绕回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没说通，谁的价值观也不能扭过谁，糖糖先挂断电话，她懒得和俞陵废话，反正挑逗起来他还不是有反应，有种就憋死！别和她做！

看看时间，三点多了，隔壁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她终于能睡觉了。

眯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工作人员开始准备道具，叮叮当当的响声又把糖糖吵醒了。她闭目躺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去监工，沐沐还在睡。

帐篷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太阳还没出现，糖糖穿得薄，冰凉的空气一接触，打了一个喷嚏。

舅妈和姨妈也起来了，正在边喝牛奶边梳理毛发。糖糖拒绝了姨夫递给她的牛奶，睡不好就没胃口。

模特和道具都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在等待太阳，看那个大圆球一点一点从山头升起来，顷刻间霞光万丈，染红半边天，冰冷的空气被驱散了。

“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续不断，糖糖眯着眼睛看太阳，忽而北顾拍了她一下。

“干嘛？”她扭头，眼前红红绿绿的，都是影儿。

“你家俞陵。”北顾指了指斜前方。

糖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朝北顾指的地方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不是很清楚的人影。

他们才挂断电话两个多小时，他怎么会来呢？不是要加班？

她拼命眨眼睛，用手挡着太过刺眼的光，终于眼睛不花了，那个人真的是俞陵，他提着一大袋东西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身上穿着学生时代的运动衣，正朝她大步走来。

##

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