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这么想着,迅速地跌进了睡梦中。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在刚才那个喜堂了,幽暗的房间里,喜烛垂泪,红色的布从屋顶上坠下来,像血色的瀑布,微微抖动似乎真的有液体在流动。
怎么又回来了呢,他记得他在蒋鸣玉身边睡着了。
墙上的囍字仍然在那里,安乐盯着那个字看,看久了红色快看成黑色。
眼睛都看疼了,安乐愁苦地转身,猛地对上一张人脸,差点叫出声。
那个人面色惨白,嘴巴血红一团,黑色的瞳仁占满了眼眶,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乐。
安乐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别人,一时之间被吓得不轻,动都不敢动。
那人也没动,烛火晃晃悠悠投射在它的脸上,显得它脸色白得像纸,反倒是它身上的衣服非常鲜艳。
它穿着大红的衣服,金线描云、锦缎如霞,衣服上的花鸟虫鱼,无一不致,明艳华贵,流光溢,看着像是大户人家明媒正娶用的新嫁衣。
凤冠霞帔配上那张惨白无物的脸,安乐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发凉。
红烛虽然暗淡,安乐还是分明地看到,这个人或者叫这个东西,没有影子。
安乐很想跑,可是腿一点都不听使唤,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这种冷意很奇怪,冷得皮肤紧缩血管僵硬,仿佛下一秒就要冻得皮开肉绽,让血液筋骨从皮下暴露出来。
那个东西手里拿着一个销金红缎的盖头,红得像火,可那只手粗糙而痕迹斑斑,跟身上华丽的衣服一点也不搭。
就在安乐瞪着它的时候,那个东西动了起来,冲着安乐缓缓举起手,把盖头往安乐的头顶上盖。
眼见着红布就要落到他的头上,安乐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候一股酸味飘过来,绵长却不刺鼻,后味还有点苦中带甜。酸性提神,安乐一个激灵,脑子里瞬间清明了起来。
“喔喔喔!”
安乐猛地从椅子背上直起身体,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他迷茫地眨眨眼,看着面前沉睡着的男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