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能如此神?”
黄雀儿问话,但更像是怨嗔。李常走到她面前,面色神焕发,说话气力都似更足了些。
“今会儿不喝汤药,热水也已备好,不舒服便去洗洗身子再睡。”
黄雀儿意识朦胧,其实没听清李常在说什么,只当听见“睡”时,才安心阖眼入睡。
西山王母百花盛,不如白梅只独秀。
庵中笑声跌起,孩童围着娇玉兜兜转转,讨要篮中糕点。黄雀儿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禁好奇如此耀眼的女子,会为怎样的男子而折腰。
从相识起,这几日的相处里,娇玉与黄雀儿算得上知己。她们聊起的皆是日常小事,像是如何做糕点、哪家饰铺工艺妙、哪家衣衫布料实惠、又或是那点儿小秘密。
“下次等学会这双蝶缠,我便教授于姐姐。”
黄雀儿说完,不禁笑着摸了摸发髻。几乎每日早晨,李常都会帮她编发,无一日落下,除非他缠着她腻歪之外。
“多谢妹妹。”
娇玉说完,又叹道。
“这世上是少有男子愿为女子做此事,像是无怨无悔的人是我们,飞蛾扑火的亦是我们。”
黄雀儿看见娇玉的愁容,于是慰解道。
“姐姐莫伤心,此生如若遇不着,怕只是时候未到。”
“何为‘时候未到’。”
“若是禅道,意为‘功德未满’。我们所遇的人和事,皆是与前世修来的福,又或是造来的孽有关。如果今生未遇到良人,那只能修自身,养自性,积攒功业,静待时机。”
娇玉听后,苦笑一声,说道。
“那今生怕是孽缘。”
黄雀儿眼见开导未果,转间又说道。
“其实妹妹也不懂这其中奥妙,只是听过几次佛经禅道而已,不必信以为真。是孽是福,还不能急早定论。”
娇玉瞧见黄雀儿解释的样子,不一笑,说道。
“妹妹不必慌张,方才只是一时胡言乱语罢了。妹妹且说说家中趣事儿,姐姐可是爱听。”
絮话休说。王府婚宴如期进行,宾客众多,为数一部分是前朝老臣,一部分为新兵将相。
等待正式入幕,当新郎走出,黄雀儿本能地向李常靠去。莫说她,李常都有些担心赵识尧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在一切顺利结束。
本是亲友饮酒共聚,新婚道贺,但李常欲要带人偷溜时,好巧不巧被碰着。
“李常,你作甚如此着急离开,怎么不与本王敬酒?”
李常藏匿起眼中阴狠,面带笑容,转过身去,作揖道歉。
“劳殿下忧烦,只是小臣早于前几日便身体抱恙,在家尚是无大碍,可一旦出了家门口,那是是坐着晕,站着吐。奈何不愿脏了府邸一砖,污了殿下一眼,还扫了众人兴致,望殿下莫要责怪。”
许多人举杯笑闹,多是相识赵李两人的同属僚友,他们听这客套话,不信了敌派一说:赵李俩人闹翻了。
气氛静下,欢声渐寂。就在此时,赵识尧开口回道。
“若有不适,本王且放你一马,来日再聚,定要你喝上几坛,不醉不罢休!”
有了台阶,李常怎会不下?他也装模作样应付道。
“届时定陪殿下不醉不归!”
旁人眼尖嘴快,迅速举杯欢庆,笑声掩盖他们离去的步伐。人群涌起,黄雀儿的身影被掩过,赵识尧不动声色地回视线。
过了几条街巷,闻到人间烟火气息,黄雀儿才松口气,说道。
“刚才在里头快要憋死我哩!”
李常回思绪,问道。
“不知一顿蟹黄煲能不能缓解夫人的闷气呢?”
黄雀儿严肃地摇了摇头,答道。
“不行,起码叁顿。”
接着,她主动拖人赶去吃东西。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探子跟紧其后,悄悄记录下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