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叹了口气,解释道。
“露水情缘,只此一次。原以为她懂分寸,谁知她一哭二闹叁上吊,我是见了就怕,所以避而远之。但没料到...事后我也替她赎身,附一些银两,以作赔偿。”
看黄雀儿不出声,李常不禁冒汗。曾经多坦荡,如今就多胆怯。
“可现在我已成家,许多事都要我担着,已然没有多余的心思犯浑做蠢事,你一定要信我。”
黄雀儿穿好衣裳,转过身来。
“我不喜欢揪着过往不放,更何况你已下定决心,斩断过去的千丝万缕,我自然是要信你的。”
“那你要说我几句,好解气?”
“我不气你,作甚要说你?”
“我不信。”
“不信便罢。”
黄雀儿绕开李常,坐回凳子上,继续裁着剩下的活儿。不一会儿,新袜子就制成了。
“来试试看。”
黄雀儿蹲下身子,想要脱去李常的鞋子,可他的脚却迅速移开。
“你又不是下人,不必为我做这些事。”
说完,李常去拿袜子,而黄雀儿立即背过手去。
“你不嫌弃我,那我也不嫌弃你。”
“你怎知我不嫌弃你?”
话是这么说,但李常还是把脚伸出去,黄雀儿蹲下为他脱鞋换袜,同时说道。
“泡脚的时候,你会为我按摩足底,擦干水渍后端盆倒水,回来又清理地面。一日两日还好说,可近两月,你从未忘记一次。”
黄雀儿拍拍李常的鞋面,接着站了起来。
“试试看?”
李常走了几步,脚又踩了几下,笑道。
“穿着很舒服。”
“那就好,下次我再给你做几双。”
“为了感谢夫人的辛勤,夫人想吃什么?”
黄雀儿回桌面上拾针线盒,摇了摇头。
“不吃了,以后我也不吃了。我得有一副大人的模样,总是哇哇喊着吃糖,被人知道多失礼呀!”
“你只得十六岁,怎么就不是小孩了?”
“年龄是,身份不是。”
“其实两个都不是,世俗才是。”
黄雀儿看着李常,觉得他话中有话。
世俗偏见重如山,人心眼界狭如豆。褪去骷骸皮肉里,也是难以卸尘嚣。
李常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黄雀儿身边,手指摩挲着她鬓角的一处碎发,说道。
“如果不在乎世人眼光,一切都来的容易且心安。既然我无法打破‘世俗’,唯独自善其身。”
黄雀儿突然红了眼眶,握住脸庞边的手指,真挚问道。
“家大业大,又怎能独善其身?”
站在洪流逐浪里,独善其身不容易。
“我们可以逃离这里,去一处安静无人之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
此时的李常有些异想天开,黄雀儿也不得不让他认清现实。
“李府一百多口人呢?爹娘呢?兄弟姊妹呢?还有你的远大志向呢?”
黄雀儿捧着李常的脸,哽咽道。
“我不值得你放弃一切,他们比我更需要你。”
李常摇头,说道。
“你说错了。他们有亲人、爱人、好友的陪伴,而你只有我一个。如果连我也不在了,你还剩谁?”
黄雀儿胸口被堵着一团,不上不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使得李常再次询问。
“雀儿回答我,你还剩谁?”
黄雀儿咬唇,将答案说出。
“只剩我一个。”
李常抹去黄雀儿眼角的泪水,然后走到门口,一手推开门扉。屋外阳光照入,暖意洋洋。
看着天气晴朗无云,李常向黄雀儿伸手。
“不吃点东西岂不是浪这好天气?。”
黄雀儿揉了一把脸,迈着步伐,朝李常走去。
忙完了,回来了。莫名其妙把自己写哭了,估计是我泪点太低。